姜异之前因为跟对方从没接触过,自然也没有想过为什么,但经历今天这事后,他明白了,这种女人不论长得多么千娇百媚,都很难得到男人的宠爱,尤其是在这保守的王朝时代。
归根究底,对方性子太软了,尤其是耳根子太软了,太老好人了,当然,这一切都是针对娘家人而言。
用后世的话说,就是一个“宠弟狂魔”,而且比起前世那些新闻来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而自己的父王应该是觉察出了这点,所以很快就疏远了,并且刻意压制着小七这个最小的儿子。
“自从分府后,好长一段时间没过来了,今日一来,却发现整个端亲王府已经是物是人非……”姜异开口叹了一声。
淑妃依旧半低垂着脑袋,没有说话,但神情看上去有些紧张,反倒是小七姜钟硕,面色沉稳,还不忘轻握自己母亲的手安慰一下。
姜异也不在意,开口问道:“不知姨娘能否说一下,这才刚刚分府数月,端王府的数百侍卫哪去了?”
淑妃坐在那里“忸怩”不言,到时站在旁边的姜钟硕开口要说什么,却在姜异一瞥之下将话咽了回去。
这一幕也正好落在淑王妃眼中,不禁伸手将小七紧紧搂在怀中,弄得姜异暗自苦笑,貌似自己成了个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大恶人了。
但有些事他必须要亲自落实清楚。
“家……家中幼弟……刚刚成家……”刚磕磕绊绊开口说了半句,见姜异眉头轻皱,以为自己说的不明白,又解释道:
“就……就是硕儿的小舅舅,成家之后弄了个营生,开了一间镖局,但人手不够,所以我就将府中的那些侍卫派去帮忙了。”
“一间镖局用得了数百人?”
“还与着一些侍卫,正巧硕儿姥姥还有几个舅舅家也没个看家护院的,就把他们调拨了过去。”
果然……姜异心中叹了一口气,但脸上没什么表情,继续问道:“那些丫鬟呢?”
“硕儿姥姥家一些表亲兄弟都老大不小了,一直没说上个媳妇儿,一直一个人过活也不是个办法,所以就将府里的年轻丫鬟许配给硕儿的那些表兄弟了。”
或许是适应了一些,又或者是感觉姜异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,小七的生母淑王妃说话顺溜了不少。
姜异笑了笑,不置可否,继续问道:“那些婆子呢?”
“硕儿姥姥家那边一直没个下人伺候,这些婆子伺候人都是一把好手,便一起支到硕儿姥姥家那边了。”
姜异点了点头:“府中那些生面孔侍卫还有婆子仆役是怎么回事?”
听到这个问题,淑王妃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,解释道:“这不是老家那些亲戚里道的,还有左邻右舍的邻居,也没个营生糊口,跟硕儿商量了一番后,便将他们调来王府谋个营生,也好养家糊口……”
说完,似乎怕姜异误会,又解释道:“没有耗费府库里的银子……”
“那他们的月钱从哪出?”姜异表情好奇道。
“我看府里的那些侍卫、丫鬟等下人的月钱不低,他们也用不了这么多,就给降了一半,匀给了老家这些人。”
“姨娘到时会精打细算。”姜异笑道,又问道:“不知刚才被处罚的小丫鬟是怎么回事?可是犯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?”
淑王妃还想开口,却被姜异抬手制止了,而后看向小七姜钟硕,说道:“如果为兄没有记错,那名小丫鬟是七弟房里的人吧?”
姜钟硕板着小身子,应声道:“是的六哥,曲儿是我房里的丫鬟。”
“她犯了什么事遭受如此重罚?”姜异继续问道。
小七姜钟硕一副小大人的沉稳模样,出声道:“我二舅父因为孤身一人在这王府中,所以小弟就让她平时去照料一下二舅父的起居,没想到她竟然用茶壶打伤了舅父。”
“哦?什么原因?”
“二舅父见她乖巧,便向将他收入房中,她却是不愿意,拼命反抗时打伤了舅父……”
“那茶壶中可是刚刚倒上的热水,可怜我二哥被烫的手指通红……”这时,淑王妃插声道。
姜异没有看她,而是直直看着姜钟硕,开口道:“因为你二舅父看上了她,所以七弟也认为她不应该反抗?”
淑王妃还想还开口,却是姜钟硕拉住了,自顾回道:“回六哥,她身为府中的下人,而舅父却是主子,看上她,是她的福分。”
看着说的有板有眼的姜钟硕,姜异静静看着他,久久没有出声,这就是他一直全力护佑的幼弟,为此甚至将其扶上了端亲王府继承人的位置,之前明明不是这样啊。
不禁开口道:“如果没记错,当初还是为兄精挑细选拨到你房里的,而且比你大不了几岁,你可知道在咱们这种权贵人家,这意味着什么?”
“知道,但我还小,只想潜心修行学习。”姜钟硕说道。
“所以你就随手将她送人?但你想没想过,她也不大啊,今年才十一岁吧……”姜异语气已经有了些许变化。
淑王妃觉察到了,想接过话说什么,但姜钟硕已经开口了:“不小了,这个年龄也可以伺候人了。”
姜异神情一愣,不知道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,或者是是这几年自己对这个幼弟的护佑的太严密了?严密的连自己都云里雾绕的没看清?
心中暗叹一声,姜异抬头望天无语,只是眼神又是一缩,因为他刚刚发现,这禳麒堂的屋梁竟然少了一个。
这个屋梁可有可无,更多地是一种装饰作用,所以用材很讲究,乃是珍贵的楠木,可现在,这根楠木附梁却是不见了,被人锯去了……
“这禳麒堂又是怎么回事?”
这次淑王妃先开口了,略有些不好意思道:“硕儿小舅舅不是新建了一栋宅子嘛,正好缺些装饰,这些放在这里也没用,就让拆去了……”
“呵呵……”姜异不禁笑出声,指了指禳麒堂大门正上方,“所以连禳麒堂的牌匾也拆走了?”
“那……那宅子正好缺块门匾,硕儿小舅这块正合适,就拆了带回去了……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