支开徐阳这个没眼色的,让他心里忐忑忐忑也就是了,总归是跟了不少年的情分,不至于真的对他如何。徐锦非想到徐阳还是条单身好汉,心里不由又怜悯了几分,可能不懂主子的心意也不能全怪他心眼少,谁叫他毫无恋爱经历呢。
到了约好的地方,汪诗诗和陈修礼竟然来的更早些,两个人嘀嘀咕咕的,也不知说些什么。此处有一条清溪,甘美非常,花满溪掬起喝过一口,琢磨着那鹧鸪酒里,应该就加了这溪水,不过味道更冰冽些,也许还有一些薄荷,金银花之类的。
她还在细细思索,汪诗诗已扑到了她怀里,无限欢喜道:“还以为你这几日要回府,或者去宫里述职呢,我看看,成了亲之后换了个发式,果然更漂亮了,你头上这支簪,翠得还不够透,怎么不戴我送你那一支,满溪满溪,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呀?”
她声音娇脆,满是少女的欣喜意味,花满溪听了也笑,徐锦非的脸色却微微黑起来,扭头向陈修礼刮眼刀:你表妹怎么回事,那是我夫人,我夫人,她手放哪儿呢?!陈修礼一脸无辜,坦坦荡荡对视回去:你知道的,女子之间,闺中密友情谊,总是更黏糊一点。徐锦非面上不动声色,咔嚓,差点把自己的轮椅扶手捏碎一小块。
花满溪可没看见这些,抬脚就往那座修建精美的亭子边上走去。汪诗诗带了几个精干的奴仆来,已将食材摆的差不多了,到时候自己做,权当野餐一般。更妙的是,这是一座水亭,周围有数道细细的流水,蜿蜒流淌,正可玩曲水流觞。
规矩倒也简单,无非是酒杯子流到哪一位,哪一位就端起来,满饮一口,同时续一句诗,若是答不出来,就得应下一个小小的要求,待游戏终了,喝酒最少的那一位,可要求他做一件小事。大家的关系都很不错,这样也无非是增添一些意趣。
汪诗诗惦念着花满溪上次说的铁板炒饭,这次还特意叫下人扛了一个过来,只是她也没见过这物件,那铁板足有一米多长。花满溪嘴角微勾,深觉有些好笑,跟她比划了一下尺寸,汪诗诗吐了吐舌头,伸手在中部虚虚地劈了一下,铁板竟然就变作了两半。
徐锦非眉梢一跳,冲陈修礼低声道:“几日不见,你表妹去修习铁砂掌了?如此凶悍,以后怎么嫁人。”陈修礼跟他交头接耳道:“什么铁砂掌,这也能速成的吗?你仔细看看,是她心思精巧了些而已。”
花满溪摸了一下那机关,不由夸了一句道:“这个可以活动的好,其实一米多长也足够两至三人共炒,你今日想吃什么,菠萝肉干炒生菜,还是腊肉土豆配小青椒?”汪诗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,吸了一下秀气的鼻子道:“你弄得我还有不喜欢的吗,满溪你放手炒就是了,我给你打下手,还有啊,你上次说的那个布袋馍是个什么模样?”
花满溪微微一笑,利落地开始剁碎蔬菜,汪诗诗带来的人,自然准备精心,食材都是已经洗干净,晾在篓筐里的,要不是怕自己刀工不过关,恐怕还会直接切好,这样码得更整齐。但是刀工这个事,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食物的口味和造型,所以他们也不敢妄动。
两个女孩儿在那边说些体己话,徐锦非在外终究还是要老实装瘸子,陈修礼也不好撇开他,索性低声聊一些朝廷政事,只是声音压得非常低,正讲得陈修礼眉头微皱的时候,一辆马车开拔过来,缓缓停住,从车上下来一位白衣贵公子,他动作优雅,从容不迫。方一下车,即刻回身伸手,显然是要接车里人。
里面探出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腕子,却只是在他的掌心轻点了一下,那团红衣一个翻身落地,动作利落,竟有几分英武意味,乍然见了这秀美的野外风景,不由一笑道:“这地方好,咦,我好像闻到了什么香气,感觉还有点熟悉。”
来者不是别人,正是沈绍,还有秦相的千金,秦笙笙。
彼时汪诗诗还在给花满溪打下手,轮到要处理牛肉的时候,她才觉得自己这一身大袖不太方便,故而把这一身紫鸢花的袍子丢给下人,抄起小刀,准备为花满溪做一点贡献。花满溪说一定要片儿很薄,到时候熟的快,味道也能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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