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这个,丁书青就来气,他激动得拿掉了花兰香脖子上的弯刀,指着汪诗诗道:“你这个蛇蝎妇人!若不是你哄骗我要嫁给我,我何至于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的!”
“嗤,好笑!我何时说过要嫁给你这样的鬼话,是你自己自作多情!你也不瞅瞅你自己什么条件,就想要做我汪府的女婿!真是痴心妄想!没让人把你扔进海里喂鱼就算是你命大了!”汪诗诗见此计奏效,越发的出言相激。
“汪诗诗!我跟你拼了!”丁书青果然被激起气性,持着弯刀就向汪诗诗冲了过来,汪诗诗虽然平素大胆,可是一个疯疯颠颠的人持刀猛地朝着自己冲来,她还是害怕的,当即惊叫道:“救命啊,表哥,救命啊!”
汪诗诗正想扑到陈修礼的怀里去,那丁书青却突然顿住了脚步,手里的刀也哐啷一声落地了。
汪诗诗定睛一看,只见那丁秀才的胸口插了一支箭,血液正慢慢浸透衣衫沁出来。
扭头一看,门口一个锦衣华袍,披着白色大氅的男子正缓步走进来,手里正拿着一张弓,神色冷峻,眉目如画,浑身气度尊贵内敛,身后还跟着一脸惊慌的大舅母和大杨。
看来,这就是花大厨那心上人了!按照她汪诗诗专业看人十六年的经验来看,这个男人何止是有钱人这么简单啊!他绝对还有权!家里指不定是个伯府侯府什么的!若没有三代以上的底蕴,哪能养出这样的好儿郎来?
汪诗诗眼睛都看直了,好半响才回过神来,猛地拍了花满溪的手背一下,说道:“我表哥没有骗我!我就知道,我表哥那么实诚,怎么会夸大其词呢!你这心上人真的是,真的是,惊为天人啊!”
花满溪无奈地白了她一眼,那丁书青已经被陈大人带的捕快制住了,她赶紧上前,解开了花兰香的束缚。
花兰香见了花满溪,本来的惊吓和失落交织,突然簌簌地掉了眼泪,哑着声音道:“是娘亲不好,总是连累你,是娘亲不好——”
若不是她今日突然自己出门,又怎么会被一直潜伏在暗处的丁书青得了空子,将她敲晕了绑来这里?还险些害得满溪要嫁给这个疯子!
“没事了,没事了,娘别哭啊。”花满溪刚才误以为她娘投海自尽了,眼眶还红着呢,这会儿看了她娘亲脖子上的血痕,还是心有余悸的,赶紧将她扶了起来,道,“赶紧回家去,赵叔的医术很好的,保证不留疤。”
花兰香这才又目光复杂地看了徐锦非一眼,唇瓣动了动,本想说句抱歉和谢谢的,终于还是喉中艰涩,说不出口,只能别扭地移开了目光。
但是徐锦非却并不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,上前一步,将身上的白色大氅解下来,围在了花满溪的身上,声音温柔道:“披着,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叫醒我?”
花满溪瞬间被在场几十个人的目光都直勾勾地盯着,虽然都知道了他们的关系,但还是忍不住那颗八卦的心啊!
“你昨晚画了一整夜的画册,肯定累坏了,又受了伤,这才没叫你,先回去吧,外面雪大。”花满溪有些害羞道。
“那这个犯人,我便先带他去县衙了。”陈修礼也道了别,带着丁书青和捕快走了。
几家人见花兰香都找到了,也都自动自觉地各回各家了,花满溪和小叶子扶着花兰香和大舅母坐马车,其他人都是用走的。
回到家中,赵叔又给她开了安神的药,让小叶子去煎了,脖子上的伤痕用的是当初徐锦非给花满溪脸上用的药膏,冰凉舒服,竟不觉得一丝刺痛。
她想到自己那般对徐锦非,人家非但没有半点计较,还对自己如此的好,脸上愈发觉得火烧一般的羞愧。
但是那样的人,怎么可能是满溪这样一个厨子能够攀上的呢?
虽然满溪现在是能挣钱了,但是门第之见有多么深,她也是明白的。
即便那徐公子千好万好,要让她割爱让满溪给他作妾,她也是千万个不愿意的!
“满溪,不是娘亲执意要棒打鸳鸯,那徐公子待你极好,娘亲也看出来了,还有那什么契约,不过也是个幌子而已,即便你不签,他也是会救你大舅的,无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。”花兰香喝了药,叹了一口气。
花满溪仔细地替她包扎这伤口,并没有言语。
“可是他家里是个什么境况,你可知道了?他这样的人家,说不定家中早有妻儿了,喜欢你,不过也是图一时新鲜的,你好好的一个姑娘家,眼下被情感所迷,只觉得有情饮水饱,可是日后,等你有了孩子,每日的见他添新人,自己的孩子只管自己叫姨娘,你心里是什么感觉?当初娘亲,就是为了让你有个堂堂正正的身份,哪怕是个孤女,也总好过被主母戳圆捏扁的,才硬着一口气没有嫁,若是我嫁了,你过得还不如现在呢,好歹大哥和大嫂,是将你当成亲生女儿来疼的——”
花兰香越说,越是觉得心伤,眼泪哗哗地就流了下来。
哎,这古代的,成个亲还真是比现代麻烦一百倍啊,尤其是这个身份门第,里头弯弯绕绕的,门道多着呢,哪里像现代,只管看你有钱没钱就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