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看着,倒像是慢性毒,发作时会令他吐血,蜷缩,浑身无力,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。”大夫又仔细地把了把脉,捋了捋胡子道。
“那烦请大夫先开药让他退烧,这毒日后再看他的造化了。”花满溪微微松了一口气,缓声道。
只要先退热,等他清醒后,找到他的家人,定然有办法解毒的。
大夫点了点头,利落地写了药方,递给了花满溪:“这方子的的药我家里都有,先给你配了,你跟我去取,另外他背上伤口,还需要用些药膏。”
“好的,谢谢大夫。”花满溪连连点头。
“谢大夫。”一直站在一边的大舅母神色极为不自在地开口道,“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的,这诊金——我院子里还有一只母鸡,能不能抵了这诊金?”
“这——这药钱不过是六十文钱。”谢大夫叹了一口气,这花家当真是穷得叮当响了,当日给花老大看腿,就是他看的,他都不算诊金了,用的都是药钱!
“我有,我有,六十文!”花满溪赶紧从自己的怀中掏出荷包,将丁秀才还的一百文中点了六十文给谢大夫。
“满溪,你哪里来的钱?”大舅母想不到她竟然拿出一百文钱来。
“是这位公子的,他要我救他的!”花满溪自然不好意思说自己去向丁秀才讨回来的,舅母指不定还要她去丁家赔罪呢!
“今日的事,还希望大夫不要说出去,这人身份神秘,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。”花满溪跟着大夫出了门,低声哀求道。
“哎,你们都这样子,还有善心救人,我又怎么多嘴多舌?”谢大夫微微叹气道。
花满溪拿到药和药膏后,又是一番感谢,这才拿着药飞快回家,让大舅母煎药灌着徐锦非喝下了,只是那药膏,大舅母死活不让她去涂了,说是男女授受不亲,还严令花满溪今晚和表弟换个屋子睡!
花满溪摸着徐锦非的高热已经出了些汗,大抵一会儿就能退烧了,一颗心这才落到了原地。
折腾了一日,她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,到了灶房,翻箱倒柜的,居然剩下的米都不够再做一顿饭了。
巧妇难为无米炊啊!纵然她一身厨艺,可这连米都不够的地方,她也烧不出一顿可口的饭菜来啊!
花满溪感觉自己穷得瑟瑟发抖!
最后她翻遍了厨房,找来了几只番薯,几只玉米棒子。
她将玉米粒剥了清洗干净,连同米缸里全部的米一起放到了锅里煮,又将红薯去皮切块,在粥煮沸后倒了进去一起煮。
昨日采回来的野菜还剩了一些,煮好粥后,花满溪又将野菜用盐搓了一下去苦味,切碎,撒了进去。
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粗粮粥端出来,花大舅和花小松正好回来。
“吃饭了,吃饭了。”花满溪端着锅出来唤道。
“怎么熬了粥?”花大舅蹙紧了眉头,片刻后,才问道,“是不是米缸里没有米了?”
花大舅这话一落,全家人的脸色都垮了下来,蒙上了一层浓重的愁绪。
“当家的,我这里,还有一些钱,你拿着明日去买些米吧,要不将外面那几只鸡卖了?”大舅母从怀里摸索出荷包,将里面的铜板都到倒了出来,总共也才几文钱。
“我这里还有。”花大舅紧紧蹙着眉头,声音无奈,“买米的钱倒是还有,就是满溪那五两银子——”
“大舅,舅母,先买米吧,总不能为了我那五两银子,连饭都不吃了。”花满溪垂着眉,将锅里的粗粮粥盛了一大碗,“我先端些粥给恩人喝,舅母你将此事和大舅说一下。”
话毕,她便端着一大碗的粗粮粥往自己的房间去。
这头,大舅母皱着眉将花满溪被徐锦非救下,又收留了徐锦非的事情说了,那头,花满溪刚将粥端到房间,床上的人就幽幽装转醒了。
徐锦非只觉得自己像是打了一场持久的仗,浑身都虚脱酸软,连抬手都没有力气。
他费力地将眼皮睁开,正好对上花满溪涂着药膏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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