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粉丝不知道放了多久,已经不太成型了,一碗粉丝都是稀稀碎碎的,但是这鸡汤倒是入口清甜,配着这寡淡无味的粉丝倒是相得益彰,各有好处。
一碗粉丝下肚,徐锦非又将另一只碗中的鸡汤和鸡肉吃得一点不剩。
这土鸡做得虽然简单,但是胜在肉质鲜美,鸡汤中加入了笋干的清香,令有些油腻的鸡汤清甜鲜美,倒是令他意外了。
想不到这个小村姑做的饭菜居然有几分味道。
“味道怎么样?”花满溪见他动作优雅地吃完了桌子上的饭食,忙不迭地问道。
徐锦非刚吃饱,实在不想对着她那张黑乎乎的脸,但是自己受了人家的恩情,又不敢将嫌弃表现得太过明显,只好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落在了窗外,声音温润道:“姑娘厨艺不错,又是菩萨心肠,徐某不胜感激,日后定然重金酬谢。”
什么菩萨心肠?这是要赖账了?她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,她都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好吗?不要以为你长得好看,就能随便钻进人家房间要吃鸡的!
“呵呵,谬赞,谬赞了,其实我就是个市侩世俗的村姑,我救公子,完全是看在这个玉佩的份上。”花满溪呵呵一笑,郑重地重申道,“真的,我绝不是什么菩萨心肠,都是看着银子的份上,还望大爷日后不要赖账。”
徐锦非:“.......”他竟然有点无言以对!
花满溪见他突然不做声,以为他想要赖账,心里咯噔了一下,从怀里掏出了他刚才给的那枚玉佩,凑近在烛火中仔细摩裟观察。
这玉佩成色透亮,温润生暖,上面的花纹精细繁杂,还镌刻了一个徐字,正是这位大爷的姓氏,看起来的确是个好东西。
“这位爷,你这玉佩真的指一百两银子?”花满溪半信半疑地看着他,小心翼翼地开口求证道。
徐锦非眉心又是重重一跳,眼底闪过一丝无奈。
这乡野村姑就是不识货,他这玉佩可是堂堂——
算了,他跟一个小村姑一般见识干什么?不是折损自己的身份吗?
“千金不换。”他微微敛了心中不耐,声音冷淡道。
花满溪见他说得一本正经,这才又将那玉佩摩裟了几下,重新装进了怀中的内袋,笑嘻嘻道:“那我就暂且相信你一回,毕竟人与人之间也是需要最基本的信任的,你说是吗?爷——”
“你可以叫我徐公子。”徐锦非实在是忍不了她这俗不可耐的称呼,忙不迭出声打断了花满溪,“我可以睡了吗?”
“可以,可以,请,请——”花满溪急忙止住了话头,装模作样地替他铺了铺床,扶着徐锦非重新趴回了床上。
花满溪又抱了一床旧被子,并起了几张凳子,也吹着灯歇下了。
不多时,她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,倒是徐锦非背上疼痛,心里又烦躁异常,睡不着。
这姑娘也是心大,倒不怕他是个坏人。
呵呵,乡野村姑,就是心思单纯。
花满溪次日一早,是被自己摔醒的,纵然睡前已经叮嘱自己千万遍,可是老虎也有打瞌睡的时候,这一睡死了,哪儿还记得自己是个什么处境,一不小心翻个身,就翻到地上来了。
幸好她是裹着被子滚落的,也不算摔得太疼。花满溪躺在地上迷茫了好一会,才叹了一口气,爬了起来。
她现今可不是什么身价千万的花大厨了,而是一个陌生朝代的小村姑,还欠了一身的债务,若是还不上,那可是要卖身的。
况且,还惹了一个麻烦回来。
花满溪瞥了一眼床上的徐锦非,见他双目微蹙,似乎睡得不安稳,她凑近了些,只见他背上的伤痕依旧交错狰狞,并没有好上半分。
看来这治擦伤的草药泥对他的伤根本不起作用,再这样任伤口烂下去,说不定会发炎高烧。
“徐公子,我要去师傅家里做事了,先给你弄些吃的放在桌面上,你饿了就吃些,千万不要离开我的房间,我舅父舅母都是老实人,别把他们给吓坏了。”花满溪摇醒了徐锦非,低声叮嘱了一句。
徐锦非只迷迷蒙蒙地睁了睁眼,又含糊地点了点,他现在只觉得背上的痛都麻木了,但是脑子开始混沌了起来,看东西都有些摇摇晃晃的。
但是花满溪那张涂满药膏的脸,他还是认出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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