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个十分年轻的英俊男人,眉目清冷矜贵,五官深刻冷厉,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由内至外的冰冷气息。
他手掌的血一滴接一滴淌进自己的嘴里,花满溪受不住这血腥味,用眼神和动作示意他将手挪开。
那男人瞬间了然,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。
花满溪松了一口气,随意一眼,瞄见了地上的野草,这种野草叫臭草,有止血的功效,她撕了几片叶子放进嘴里嚼碎了,敷在了男子的手上。
这人不是来杀自己的,但是有人在追杀他。
花满溪凑近他的耳边,低声问道:“如果我将他们引出来,你能杀掉吗?我不想死。”
男子双眸里闪过一抹惊愕,这不过是个村姑,她竟面不改色说到杀人,还能临危不惧找到草药给他止血?
但是大敌当前,他无暇计较,只点了点头。
这批刺客都看到了他的真面目,一个也不能留。
“那你可要稳住了!老铁!我的小命就交给你了!”花满溪低声嘱咐道。
她可不是什么圣母,但是那群黑衣人来势汹汹,指不定就是害死原主的那批,自己看到他们杀人,还能有活路吗?只能拼一把了!
她示意男子挪开了身子,花满溪缓缓起身,猫在草丛里悄悄爬开了一些距离,然后对着男子做了个开始的手势。
男子点了点头,花满溪猛地从草丛里站了起来,用尽声音吼了一声:“啊啊啊啊,死人了,死人了!”
那几个黑衣人正在草丛边上搜寻,男子武功太高,尽管受了伤,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,一听花满溪喊叫死人,误以为是男子在那里,俱都飞身过来。
他们刚挨近了花满溪,花满溪当即就将早就倒在手心里攥着的芥末一撒。
这芥末最是呛人,花满溪这一撒,几个黑衣人猝不及防,眼睛都被芥末辣着了,当即只觉得双眼睁不开,辣得鬼哭狼嚎起来。
就是这么一个瞬间,那男子出手飞快,几根银针嗖嗖的从他手中掷出来,一针一人,当即毙命。
花满溪见自己跟前躺了几具尸体,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自己后背都湿透了。
她抬头看向那站起来的男子,他长身玉立,眉目冷峻。
“壮士,你,你不会要杀我灭口吧?”花满溪只觉得自己脚有些软,声音还是发颤。
那男子微微勾了勾唇角,声音冷沉:“我若要杀你,方才为何救你?”
若不是他那一扑,花满溪便被黑衣人发现了,那群人丧心病狂,绝不会饶过她的。
花满溪一颗心这才落回了原处,正要走人,却见那男子噗地一下吐出了一口血,然后整个人都倒了下去。
这——这怎么办啊?花满溪一个头两个大,天人挣扎了好几回,才上前艰难地扶起了他,将他半扶半拖着离开了此地。
当然,她的菜篮子不能丢,丢了,明日她那舅母定然又是一顿藤条焖猪肉。
离此地不远,有个山洞,花满溪以前和花小松来挖野菜,经常在那里偷懒休息。
花满溪将男子扶到那里,已经是累得手脚都发颤了,她掏出了身上的另一个水筒子,灌了几口水,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几口气,这才慢慢缓过来。
她又在旁边摘了些臭草嚼碎,给他敷在了伤口上止血,这人背上挨了三刀,左胳膊也挨了一刀,就是嚼臭草也嚼得她嘴巴发软了。
给他止了血,花满溪又给他灌了些水,他呛了几口,醒了过来。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绑着的粗布布条,又瞧了瞧一身衣衫褴褛的花满溪,她脸上满是伤痕,涂了些粗糙的药膏,黑乎乎的,根本看不清本来样貌,而且这小身板,一副发育不良的模样……
但人家也是为了救他一命,他只能认了!
下定了决心,他声音微哑道:“多谢姑娘救命之恩,徐某,徐某会对姑娘负责的。”
负什么责?花满溪一脸黑线地看着他,随意道:“这身衣裳是粗布,值不了几个银子,不用了。”
徐公子:“......”
他咳了咳,复又道:“姑娘衣衫不整照顾徐某,又为我包扎伤口,有损姑娘闺誉,姑娘姓甚名谁,家住何处,待我回去,定然奉上厚礼,求娶姑娘。”
求娶她?花满溪被这话吓得一个踉跄,险些跌倒。她好不容易退了一门亲事,才不要嫁他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