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幸得我和大杨都没有睡,若是睡了——”大舅母也连连拍着胸口,惊魂未定道,“村长,你赶紧将这贼人押送去祠堂吧,明日报官。”
王寡妇和二舅母也都听见了消息赶来,心知那是王大壮,如何能让他们扭送去祠堂?去了祠堂就是一顿板子伺候,更别说明日要送官府了?
“村长,大嫂,别,别,那是大壮啊!”王寡妇朝着二舅母使了个眼色,二舅母心中尽管百般不愿,却还是挤上前来,拉住了大舅母的手。
谁让她是拿来了王寡妇的媒人钱呢,这个馊主意,可是自己出的!
“王大壮?”村长听了这个名字,眉眼便是一冷,这个王大壮整日里好吃懒做偷鸡摸狗的,已是惯常了,他碍着他爹早死,又跟自己是表亲,若是报官了,家中便只得一个寡妇了,又没有成亲,不忍断了这一支的香火,好几次息事宁人了!
“王寡妇,上次他偷了老李叔的几只鸡,你是怎么保证的,才不到半月,他又来偷东西?你让我怎么跟村子里的人交代?这次不行了,一顿板子绝对是少不了的!”村长冷冷地剜了王寡妇一眼。
“村长你消消气,消消气,这次大壮不是来偷东西的!”二舅母赶紧分辨道,“他是来送东西的,听说我外甥女被退了亲,他有心结亲,但是我大嫂又看不上他,所以想偷偷送些银子来给满溪补身子。”
花满溪听了这话,真是佩服到五体投地啊,这都还能扭转一局?她还真是小瞧了这个二舅母了。
不就是扯谎吗?谁还不会啊?
“可是,可是我看到他朝我们家的鸡窝走去了,还开了门——”花满溪指了指刚才打王大壮的时候自己不小心踢翻的鸡窝,“若是来给我送钱,为什么要翻我家里的鸡窝?分明就是想偷鸡的!”
“这个王大壮,上次就是偷鸡,这次又来偷鸡,他家里就不能养几只吗?”
“那王寡妇懒得很,要是养了鸡,院子不得满是鸡屎啊——”
“算起来还是亲戚,这事儿居然也做得出来——”
周围的人议论纷纷,听得王寡妇和二舅母一张脸都快要挂不住了。
“来人啊,将王大壮押去祠堂,打二十个板子,并签下悔过书,若是再有下回,定然送官!”村长咬了咬牙,吩咐道。
“舅舅,你可是我舅舅啊——”王大壮上次的伤还痛着呢,又要挨板子,当下恨那花满溪,是恨到骨子里去了,等他养好了伤,不将这仇报了,他把王字倒过来写!
这一日过得惊心动魄,各种波折,花满溪几乎是挨着枕头就睡着了,也管不得条件简陋了。
次日一早,鸡鸣的时候她就起来了,给身上涂满了药膏,打算去外面寻些来钱的门路,尽快将五两银子筹到。
然而,还没有出门,就跟小表弟花小松撞了个正着。
“姐姐,你起这么早?你还有伤。”花小松比花满溪小五六岁,是花满溪带大的,与她感情最好。
“你也起这么早干嘛?”花满溪摸了摸他的头,问道。
“我——村长的地里进了虫子,很多,他请人捉虫子呢,捉完了那虫子能有五文钱,我把这活儿揽下来了,我想多挣些银子,不想姐姐你嫁给傻子——”花小松越说声音越低。
花满溪心里很是感动,这么小的一个孩子,应当去学堂念书的,而不是去田里捉虫子啊!她得赶紧挣钱!让小松早日去学堂念书!
当务之急,是先要将债务还清了,远离丁家那家人!
“小松,我跟你一起去!多个人捉那虫子也快些,等到中午我再回来煮饭给舅母吃。”花满溪说道。
“好。”花小松点了点头,走在了前头。
两姐弟有说有笑,顺着林荫小道穿过了青葱田埂,一路到了村长家的水田。
村长家是村里的大户,水田有好几亩。
“表姐看,就是这虫子,咬坏了好多庄稼呢,村长都气得冒烟了!”花小松跳进田里,捉起了一个黑壳虫子递给了花满溪看。
花满溪定睛一看,嗬哟,这不就是田螺吗?不是要拾虫子吗?她有办法了!这五文钱算是可以挣起来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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