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土坑说的不是赌气的话,他是真的这么想的。
如果钱浩铎跟他师傅学了要两头大,那他坚决不要这个女婿。
但他也不能因为担心这个而不让钱浩铎去拜师学艺,冲着钱老大夫,他也得把钱浩铎照顾好。
他也希望钱浩铎更有本事,有个吃饭的能耐,这个没爹没娘没家人的孩子,不能因为做不了他女婿就不管他。
钱浩铎并不知道岳父家都考虑到他要两头大的问题,他自己可从来没有想到这方面。
对于比他小一个月的师妹,他觉得师妹就是一个娇宠大的孩子,在他眼里还不如三顺的妹妹福来来懂事呢。
每次给师妹针灸师娘都会陪着,有时师傅在,有时师傅不在。
左师妹不会像之前那样像个僵尸一样,一动不敢动。现在不紧张了,放松下来,这么大的姑娘,有时靠在师娘怀里撒娇嚷嚷疼。
钱浩铎皱眉,三顺妹妹七岁帮家里赚钱,不到十岁去过关中去过辽东去过岭南,去关中他在跟前,三顺不仅不叫苦,有时还要背着全全走一个时辰。
看着左师妹,钱浩铎心想三顺妹妹太辛苦了,以后他绝不让三顺妹妹受苦,也不让他的孩子受苦。
所以他要不怕辛苦,每天少睡半个时辰,背师傅给他看的医书。师傅说了,先把这些看透了,再看师傅多年记录的行医笔记。
和他同住的是二师兄的次子左硕彦,比他小一岁,还有四师兄的长子左硕川,今年十六了。
他们俩从小跟着父亲上山抓蛇,身体好,每天晚上睡得死沉死沉的。好奇钱浩铎每天起床早睡得晚,问他不困吗?
钱浩铎心想,我也想像你们一样有爹娘心疼,每天只发愁吃啥,可以放松地睡觉,可是他没时间多睡。
这个话不能给师侄们说,说了也是何不食肉糜。
他说道:“我觉少。”
第二天起来,他用冷水扑了下脸,精神一点,不然好困。
左硕彦跟着他起来看到了,告诉父亲,小师叔用冷水洗脸。
左嘉礼说道:“你师叔那是醒困呢,你以为都像你们似的,想睡到啥时候就啥时候。你大伯说,你小师叔在铺子里困了就用针扎自己一下。你看看你,吃饱了睡足了还嫌学堂上学太早。”
左硕彦给堂哥说了,两人惭愧。又去给小姑母说,别老缠着小师叔讲故事,讲完故事你呼呼大睡,小师叔还得熬夜背书。
左子芩听了后,在钱浩铎给她针灸时,让她不用守着给她讲故事,回屋睡一觉,时辰到了派人去叫他。
要是以往,钱浩铎不会回屋。可这阵子他实在太累了,不仅要做事,还要应付要听故事的小师妹,每天困得他在药铺站着都能睡着。
回屋后他躺下就睡着了,等他醒来,走出屋一看太阳,坏了,时辰早就过了。
他急忙往前院儿跑,左硕川从另外一个屋子出来给他说不用过去了,爷爷回来已经给小姑母拔了针,让他今天不用去铺子,在家休息一天。
师侄给他端了饭菜,他这一睡午饭都错过。
钱浩铎十分不好意思,吃晚饭的时候给师傅赔礼。
左神医说道:“你也不用这么辛苦,也是我疏忽,忘了你才不到十五,你自己也是行医之人,知道这个年纪不能太操劳,伤身体根本。这样吧,十天你休息一天,哪里也别去。”
他又嘱咐孙子们那天别去打搅。
左神医从来不问徒弟的五行针法,那是钱家的祖传,他不屑做那偷窥别人家传的小人行径。
这次回来,他打算久住,隔三天去一趟药铺,也要把所学教给两个儿子和徒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