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来一段,我来一段,累了之后坐下,周平喝了一杯酒,说道:“今天来不枉此行,从来没有如此痛快过。要是和戏子在一起唱他们总是带着卑微,好像是来伺候我的。无趣无趣。也有来往的朋友喜欢唱曲儿的,可是一开口,我脑袋嗡嗡的,没有一点美感。只有这次和张兄才如此痛快。”
张玉树十分理解,在这方面他和姐夫十分合拍,问题就是姐夫唱得太难听。
而年少到成亲前所接触的人几乎都是泥腿子,对戏子十分看不起。
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同道中人,痛痛快快的、心情舒畅地唱了一回。
“周公子比我唱得好,我是小时候喜欢跟着戏班子偷着学了点。没人教,靠自己琢磨。”
周平说道:“那就更加难得,我好歹家里给我请了几个师傅,从五音六律学起。”
这一说就是行家,普通人哪里知道五音六律是啥。
“这样吧,我要去京里办点事,返回的时候,我来安庆府住一段时间。到时候怎么找二位?”
张玉树说道:“在下不才,在安庆府开了个叫张记药膳铺子,隔壁的九分包子铺是我姐夫的。”
周平说道:“一定来拜访。”
福土坑二人抱拳道:“恭候二位公子。”
另一位余公子一直和张姥爷谈得十分投缘,哄得张姥爷去吃饭打折的话,直说以后去了他请客。
他们在这边说话唱戏,福满满那边能看到听到,张姥姥说道:“震业他爹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。”
西门玉秀跟着点了一下头,她认识丈夫的时候,丈夫给他唱曲,她鼓掌叫好。只可惜自己不会唱,她倒是想和丈夫学,来个夫唱妇随,在家里陪着丈夫唱两曲。
可惜没那个天赋,不说自己都觉得难听,丈夫都说算了,以后你听我唱就好了。
福满满听得津津有味。
她一直在观察那两位,肯定是官家子弟,不是那种偷鸡摸狗欺男霸女的纨绔,是那种遛鸟遛狗吃喝玩乐的纨绔。比张鸿才之前高级一点,能从两位说话谈吐举止之间看出文化素养。
不像张鸿才动不动口头禅的带出来,所以这两位的家里是个大官吧。
郊游结束,这二人是真的告辞了。
他们也收拾东西返程,回到家后,西门玉秀对张玉树说道:“那二人家底不薄,别看那辆马车普普通通,但从那匹马和马车轱辘和车架看得出来,全是好马好材质。”
西门家是走镖的,除了自身本事外靠的就是马和车,所以西门玉秀多少懂点。
张玉树点头说道:“看得出来,或许是上京赶考的,我看姓周的很难考中,人的精力有限,他把时间浪费在唱戏上,哪有功夫读书?”
西门玉秀说道:“我看咱震业对唱戏没多大兴趣,就是学人说话这点和三顺一样。”
张玉树摸摸下巴说道:“我自己胡闹觉得没啥,可是希望儿子能够好好读书,能体会那会我爹和大伯说学啥都行就是别学唱戏,实在是别人对唱戏的鄙视。我爹说喜欢在家唱,别让外人看到。这会想想我爹还是心疼我,怕我过的不快活。”
西门玉秀从后面搂着丈夫的腰,脸贴在丈夫的后背,轻声说道:“只可惜我学不会,不然赔你在家里唱。”
张玉树抚摸她的手说道:“我也没功夫了,要赚钱养家,得空和姐夫吼两嗓子就行。”
夫妻俩默默温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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