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婆子说道：“她小的时候挑嘴不爱吃，现在不挑嘴了，吃得多，所以长得好。”

福满满在奶奶后面翻白眼，编瞎话都不打草稿。

坐下后，族长媳妇拿出来瓜子花生，严婆子摆手道：“婶子别拿这些，嗑得满地都是还要打扫。”

“这有啥？”族长媳妇拿出一个小盆，“往这里嗑。”

严婆子心想，那还不如不嗑呢，吃瓜子不往地下吐有什么意思？

这时族长从里屋出来，满脸笑得跟菊花似的问道：“你家老二可好？”

严婆子说道：“好，好着呢。这不靠着他岳父家做点小买卖。目前我是帮不了他什么，老三媳妇要生了，有他岳父帮着我也放心。”

族长说道：“那就好，那就好，老二现在出息了，以后你可就享福了。”

严婆子说道：“享啥福？看着在外面多好的似的，欠一屁股债。我瞅了就闹心，所以才回来了。还不知道哪年能把饥荒还完呢。眼不见为净，看不到不用操心，看到了着急上火。”

严婆子仍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编瞎话，不过她也认为儿子还没还完账呢。她想着回来也对，万一张家张口问她要银子还账怎么办？

问老二要去，反正老二是个混不吝。

族长说了一堆，在外做生意不容易，以前村子里的谁谁谁出去了没两年把钱都赔光了回来了。

族长媳妇说道：“那是，要是容易都出去做买卖了，谁回来种地呀。种地多辛苦，遇到天灾没个收成还得饿肚子。”

这一说说到那年发水灾，严婆子就差嚎啕大哭了，说了他们多辛苦，大冬天的逃难，不是有西门家的护着，回来不了几个人。

这回说的都是真的了，把一路上的苦难说一遍，说得族长媳妇跟着掉眼泪，说那年村里也死了不少人，没粮食好多人家出去要饭。

现场版苦难回忆录。

族长打量福满满，福家老二的闺女，见她坐在那沉沉稳稳。听他奶奶说话也不皱眉头，也不含笑，也不掉眼泪，真像个小大人似的。严婆子说到最后最后使劲夸奖了孙女，说比小子还能干呢。一路上在雪地里跟着大人走。哪个小娃走不动了，她还背着。到了关中，跟着西门家的玩杂耍，好歹赚了点钱，能在那过年。

族长感兴趣地问道：“你还会玩杂耍呀？”

福满满说道：“跟着我大舅母娘家人学了点，只会玩手帕。”

严婆子婆子拿出手中的手帕递给她：“给你太爷爷耍一耍。”

福满满看着奶奶刚擦过鼻涕的手帕，心里犯恶心。接过来把手帕甩起来，用手指顶着转圈，手帕太小比较费力，转了几圈她往上一抛用手接住。

就这样都让族长夫妻看呆了。

族长说道：“我看她像你家老二，你们家老二小的时候就活泼好动，带着几个淘小子四处玩。”

严婆子得意说道：“像我，我小的时候手可巧了，最像我的是会过日子。我们家老二幸亏有了这个闺女，要不然一辈子还不清账。我家满满会算账会存钱，这一点妥妥的就是像我。”

福满满心里翻白眼，我要像你就完蛋了。
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