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玉树他们走到出宫的门口，看见寿阳公主在那站着，旁边几个宫人。

她看到自己，并没有走过来。

张玉树走过去，二人对望。

“对不起。”张玉树说了一句。

在男女情事上他是欺骗了寿阳公主，这声对不起也是指这方面。

寿阳公主问道：“如果没有我母妃和我哥哥的那些事，你会……”

张玉树摇摇头道：“不会，我有妻儿，我不会背叛她们。”

寿阳公主哆嗦着嘴唇说道：“你从头到尾都是在骗我？就是为了我三哥？”

张玉树说道：“为了保命，保我一家子的命，保我身边几百口人性命，保全天下百姓的命。”

福满满知道大舅还是心善，不想过分打击寿阳公主，她可不管，她南宫家要是得了天下，多少人受罪？多少人饭都吃不上？

她往前一步说道：“你知不知道前年发水灾你南宫家不给赈灾粮，我们几百口人逃难去关中？没有走的有多少饿死的？你南宫家在干什么？给四皇子建皇子府？你每天的衣服不重样，你知不知道我们穿草鞋保暖？你知不知道我大舅为了赚家里人吃饭的钱去庙会卖唱？我大舅为了多赚银子装扮女人脱衣服让别人取笑。你要是见了那样的大舅还会喜欢他吗？”

她对大舅说道：“大舅，唱一个给从不知没饭吃是啥滋味的公主听听？”

她带头唱道：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哟！三盏盏的那个灯。哎呀带上了那个铃子啰！哇哇的那个声……哎呀赶牲灵的那个人儿哟！过呀来了……

张玉树跟着她唱起来，仰着头闭着眼。

福满满声音哽咽，想起了那次逃难，路上有病死的小娃，当娘的哭声凄惨，只会骂老天爷不给活路，却不知是南宫家不给百姓活路。

她泪流满面，哭得不行，以前从没有这样。

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眼泪，对寿阳公主说道：“没有赈灾粮，我们村子死了一半人。就因为我大舅长得像程皇后，南宫家就要杀了他？别说和你没关系，你享受了南宫家给你的荣耀，就得承受南宫家给你带来的结果。我大舅只喜欢心地善良的人，我大舅母就是最好的女子。”

她牵着眼里有泪花的大舅直接往宫门口走，两人都没回头看。

福满满边走边唱：我要从南走到北，还要从白走到黑，我要人们都看到我，不知我是谁。假如你看到我有点累，请给我倒碗水……

走出去后，张玉树擦擦眼泪道：“这个歌我喜欢，回头教大舅。”

说完他哼哼：我不想留在一个地方，也不愿有人跟随。

福满满警觉，道：“大舅不会又想跑了吧？”

张玉树笑道：“你这副模样真像你姥姥，你放心，大舅长大了，身后背负一大家子，不会再像以前想的那么简单，一个人吃饱了不管全家饿不饿。我得养活家人。

福满满想起皇上给他的木牌，好奇问道：“大舅，刚才皇上给你木牌是干嘛的？也是可以随便进宫的令牌？”

“不是，是可以去钱庄随便取银子的信物。”

福满满停下，惊讶道：“那大舅怎么没要？这不是大舅的梦想吗？我爹说大舅最想过那种日子，没钱了就去钱庄随便取银子，多痛快。”

张玉树摸摸她的脑袋，道：“那是大舅说的傻话，你不是说过，君子爱财取之有道，自己赚的钱花了才舒心。大舅这辈子就想过得舒心，所以没要。”

“大舅说得对，我也想过得舒心，辛苦点累点不怕，就怕欠人人情。还是不要白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