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婆子母子去了于家,她以为肯定又得吵一架,或者扯皮赔偿的数目。
没想到于家当家人于老汉直接拿出五两银子,又是赔笑又是赔礼道歉,说自家老二性子不好,做事鲁莽。
又让他的孙子出来给福土坑躬身赔礼。
严婆子还以为要来于家大吵一架,她好好发发威风的,没想到于家来这一出,威风发不了了,有点儿扫兴。
福土坑说道:“都说清楚了就行,以后大家还是街坊,有需要我福老二的直接上门找我。我也是我家老二,当老二的都是性子直,有啥说啥。以后我哪里做的不对,于东家直接找我。上门打一架都行,但是不能冤枉我。”
于老汉赔笑道:“不能不能,那都是误会,咱街里街坊的,有什么互相帮忙。我家世世代代在这开铺子,在镇上比较熟悉,你们有啥需要招呼一声。”
严婆子撇嘴,心想,你个当家人要是个明白人,那会能让晚辈打上门?这会说好话有啥用吗?
当然有用,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,更何况福土坑自认为自己是很讲道理的明白人。
他不客气的接了银子,看在于东家这么大年龄一个劲给他陪笑,他也不能过分。
“还有,有啥咱爷们可以打一架,不能害了娃,你们去看看我内侄手烫成啥样了?那可是毁人一辈子!你们去问问陈先生,我内侄以后一个举人跑不了,你们做这事太不地道。我先说一声,我内弟顾不上来找你们,你们就等着吧。”
于老汉哈着腰一个劲的说好话,又当着福土坑面使劲踢了孙子几脚。
福土坑见于家知趣,没发混,带着母亲回自己店里。
于老三恨得跺脚,说道:“爹,就这么饶了他们?还赔银子?我忍不下这口气!”
于老汉对着他瞪眼,道:“那会我不在家,在家绝不会让你们去打人。咱家卖包子不如人家,不说好好琢磨手艺,反而是小娃暗害人家小娃。这是人做的事吗?”
说完又气得给了孙子几巴掌让他跪下。
这个孙子聪明伶俐,他才想着送他去读书,没想到因为别家孩子比他强,就用烫水烫伤别人,这等心思太恶毒。
“以后别去读书了,回家干活。”
于老二急了,那是他儿子,盼着读书科举让家里翻身哪,他撑着身子站起来说道:“爹,为啥?”
于老汉无奈说道:“为啥?你要是收个这样心思的徒弟,你会继续教他吗?哪天看师傅不顺眼,是否也暗害?”
于老二慢慢坐下,满脸是泪。
挨打他都没哭,听了父亲的话他哭了。儿子是他所有的希望,可儿子做了这事,他没法帮儿子解释。
于老汉也是老泪纵横,于家的指望呀,全毁了。
铺子烧了可以重新来过,可人心恶毒,就是将来有出息,一家人也得赔上。
小娃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,可以不计较,但用烫水烫伤人家拿笔的手,是恶毒。
于老汉擦了擦眼泪,说道:“我卖了一辈子包子,谁家生意好,我会嫉妒,但是我没有想毁了别人生意的心思。”
于老二低下头,知道自己今天鲁莽,害的父亲伤心难过。
“你们爷爷说过,人就像包子,里面馅坏了,卖了会害别人,同样,也连累自己。别人的馅比你好,是别人的本事,有本事你把馅调的比别人好。咱家卖了快一百年包子,周围包子铺换来换去,只有咱家坚持下来。靠得是什么?是包子里的馅!靠得是咱于家做人!”
他咬牙,喘着气说道:“爹给一个小辈点头哈腰,是因为咱家错,爹不觉得委屈。烧了铺子,那是老天报应!报应咱家馅坏了,才害人害己!你们还觉得委屈吗?”
于老二艰难站起来,又对着父亲跪下,哭道:“爹,我知道错了,我之前嫉恨福家抢了咱家生意,又听了他那样说,就觉得是他干的。是我心胸狭隘,我错了。”
于老汉点点头道:“知道错就好,等你好点去福家道歉。福老二说得对,做人明明白白的,打一架都可以,别暗地里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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