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氏气得踢了他一脚,恨恨道:“你就惯着她吧,这次也是我糊涂了,听你的说如了她的意,给别人当下人,哪有那么好当的?”
她刚说到这儿,觉得有人进屋,回头一看是大儿子守信。
福守信已经八岁,一直帮在家里干活,啥事都明白。刚才她也是看到儿子脸上的难堪和不情愿,才觉得听了女儿的不是个好主意。
福守信进屋皱着眉头看着痛哭的姐姐,对着父母说道:“爹娘就不该听大姐的主意,爷爷在世说过,再穷也不能卖儿卖女。”
福土旺训斥道:“轮到你教训我?你大姐为了谁?还不是为了你?想着多给家里赚银子好给你娶媳妇?”
福守信倔犟说道:“我就是娶不上媳妇也不用卖大姐的银子!我是男儿,哪能靠卖姐妹的钱娶媳妇?让我怎么对得起祖宗对得起爷爷?以后别为了我做什么,我宁肯不娶媳妇。”
说完转身跑了,福土旺气的跺脚骂了声:“不知好歹!”
刘氏苦笑,这会后悔听了丈夫女儿的,去说这事,她心疼女儿,想顺了女儿心意,但心里更注重儿子。
儿子这样说让她清醒,是呀,将来这个家要靠儿子,不是靠女儿。
再说她心里明白女儿打着为了家为了自己兄弟,其实是为了她自己,想去胡家过好日子。
她说是为了女儿如意,其实心底也是为了儿子将来有好聘礼娶个好媳妇。
算起来她和丈夫一样自私,丈夫自私想从女儿那得到好处,她同样,为了儿子想从女儿那得到好处,只不过丈夫是为了他自己。
刘氏没脸说丈夫,又为自己的自私羞愧,看着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的女儿,无奈,站起来出去了。
听到隔壁院二叔子父女的笑声,刘氏眼泪流出来。
严婆子在正屋看见大媳妇哭了,以为是儿子训斥了她,满意地笑了。
当人媳妇的,事事想越过当家男人,反了天了。
这点上,老二媳妇做得好,事事以老二为主,把男人当顶梁柱。
福春花看了看奶奶,小心翼翼说道:“奶奶,我出去一下。”
严婆子收了笑,道:“该睡觉了出去干嘛?你可别跟着你姐学,嫌弃庄稼人。咱祖祖辈辈是庄稼人,面朝黄土背朝天。你娘让你姐学绣花,就学了看不起庄稼人?平时干活就挑三拣四,人不大就想攀高枝?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啥身份!以后老老实实干活,将来也能说个好婆家。”
福春花直点头,听着奶奶训话,担忧地看着外面,不知母亲为啥哭,是不是被大姐气的。
她知道大姐去年见了一个从胡家出来的丫鬟出嫁的排场,当时就羡慕地说,有机会能去胡家就好了。
那会她还说她不愿意被卖,大姐还说她傻,卖了才有机会离开这个破地方,她可不愿意一辈子留在曲山沟村受穷。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