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金景麒已经缓缓站起身来,他的面上不再有平日里的慵懒闲散,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酷。
“几位叔伯,念在过往的交情上,景麒会留你们一个全尸。”
他也算是一脚踩进过鬼门关的人,从不信谁能轻易弃恶向善。
若变革需要一个恶人,那么就由他来做这个恶人!
此时江风拂动,吹起了金景麒华贵的外袍,他在一阵恶毒的诅咒和谩骂声中站得越发笔直,“放心,景麒会善待几位叔伯的妻儿,绝不累及无辜!”
他心中坦荡,比起这几位会长想着杀了他之后再慢慢吞并金氏这等龌龊思想,他已是仁至义尽。
江云缨的眼底划过一抹赞赏,倘若金景麒经历此事后依旧妇人之仁,那么她绝对会考虑换一个合作伙伴。
“下船之后知道怎么说了?”
她看向四周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打手们,其中一人很快便站了出来。
“几位会长皆是旧疾复发,我等今后愿为金氏效犬马之劳!”
……
“听说了吗,江南那几位老会长突然在京江上暴毙,虽宣称是旧疾复发,可依我看,此事蹊跷得很!”
“你可别乱说,都惊动官府了,他们一无中毒二无外伤,想必是眼红金氏的娱乐城,谈判不成怒急攻心吧!”
“哈哈哈说得有理,定是早些年掏空了身子,而今哪还能肆无忌惮的享受京都的纸醉金迷?不过听说金家可给他们的家眷送去了大笔的抚恤银,当真是有情有义了!”
此时此刻,璃王府内。
夜幕悄然而至,窗前的江云缨正翻看着这几日墨炎璃的康健记录,外头却是传来了无忧突兀的声音。
“什么,王爷今晚又没有用膳?幸好我命人备了燕窝汤……哎呀,这燕窝汤太烫了,万一端去王爷屋内洒了怎么办?”
只见那暗卫刻意站在拐角处,伸长了脖子朝江云缨的屋子里张望,见迟迟没有动静便皱了眉头。
难道是自己喊得不够嘹亮?
“哎呀,叫我杀人还行,这等伺候的细活就应该让女婢去做,可王爷为了王妃把府中女婢都赶走了,这可如何是好……”
怎么还没有反应?
无忧索性迈开大步站到了江云缨屋前,“天啊,我这手怎么受伤了?恐怕送不了燕窝汤了!”
下一秒只听吱呀一声,门突然打开,对上江云缨那平静的面容,无忧立刻露出了为难无比的表情,“原来王妃还未歇下?属下可是打搅了……”
不等他把话说完,手臂顿时传来一阵刺痛。
“既然受伤了,可得好好的治。”江云缨露出了深沉的笑意,无忧便觉得自己手中一空,回过神来那女子已经端着燕窝汤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。
“王爷,属下能做的就这么多了。”
无忧长长叹了口气,觉得自己真是为主子操碎了心,转身要走才发现了异样,等等,他的手怎么不能动了?
……
而另一头。
屋子里传来一阵微紧的呼吸声,墨炎璃感受着自己渐渐有力的双腿,一手扶住木沿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。
他眸中一闪,不敢有丝毫懈怠,直至轻轻坐在了榻上,这梳洗过后的男子才终于松了口气。
一阵狂喜涌上心头,他颤抖的抚着自己的膝盖,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能无需任何人的搀扶重新站起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