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榕扶着于静潇的肩膀,又帮她重新躺回榻上,微笑着说:“我说,你怀孕了,已经一个多月了。”
于静潇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,慢慢低下头,用双手捂住自己平坦的小腹,“我怀孕了……”
她此刻的表情,便如同身在梦里。
戚榕轻笑着道:“说来惭愧,我在孕产科这方面的造诣远不及你。不信,你可以自己诊脉看看。这件事,我还没有告诉任何人。你是第一个知道的,就连王爷,我也没说。”
于静潇立时搭住自己的手腕,仔细查看了良久。
不错,自己真的有孕了!难怪在自己昏迷期间,好像听到小一号在呼唤自己!
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,迅速攀延上她的心头。于静潇的第一反应,就是想冲到白煦身边,告诉他这个好消息。
就在这时,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,一个下人冲里面喊道:“戚大夫,地方到了,你该下车了。”
于静潇从惊喜中回过神儿来,诧异地望向戚榕,“你要走?”
戚榕露出一丝苦笑,有些含糊不清地道:“王爷他不喜欢我留下,如果不是为了替你治病,我早已经离开了。”他说到这里,叹了一声,起身向于静潇说道:“你现在的身体虽然已经没有大碍了,但仍需静养,所以王爷的事不用急于一时,慢慢来就好。我也该走了。你……照顾好自己。”
于静潇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。
听戚榕的语气,好像是白煦要赶他走。眼看着戚榕跟自己告辞离开,她一时仍有些摸不清状况,所以只能讷讷地与他点头道别。
她依在车厢上,右手轻轻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,目送着戚榕下了马车后,骑上一匹下人牵过来的马,随后又回首向着马车里的自己挥手告别,接着便催马离开。
不知为何,她的心头竟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,就连知道自己怀孕的喜悦,也被冲淡了几分。
她直至此刻才注意到,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很快,丝毫没有因为马车里还有个重病的自己而放慢速度。而且她的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,现在回想起来,自己尚在病中时,也是戚榕在亲手照顾。
到底发生了什么?就算是白煦忘了自己,但周围的人也应该会告诉他,他们的关系。那么白煦为什么又会对自己冷落至厮呢?
戚榕离去不久之后,便有一个面生的小丫头怯生生的掀帘走了进来,“夫人,奴婢是小安,被派来伺候你的。”
于静潇看了眼这个瘦弱的小姑娘,她也就十三四岁,生得又黑又瘦,眼神中只有畏惧和懦弱,全不见一丝的伶俐。一般来说,这样的奴婢只会被当做粗使丫头,怎么会被派来伺候自己?
她想是这样想,可到底也没说什么,只是点点头,让她留在自己身边。
于静潇的身体虽然已经没有大碍了,但毕竟是经历了那样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考验,兼且现在还怀有身孕。在这种颠簸的马车上,便格外容易疲倦。
她望了眼外边的天色后,便滑倒在榻上,决定再睡一觉,养足精神,等到晚上马车停下落宿后,再去看白煦。
她真的好想他,她要亲口告诉他,他们就快有孩子了,他们的小一号就要降生了。
于静潇这样想着,便带着甜甜的笑意,睡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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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睡了多久,她被人轻轻摇醒。
“夫人,夫人。您醒醒,该吃饭了。”
于静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,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,看来有孕在身,确实容易嗜睡。
“好,已经到地方了吗?我们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吗?”
小安连忙扶她起来,“是,主子们都已经在驿馆歇下了,饭菜也已经送到了马车上。奴婢这就伺候您吃饭。”
于静潇顿住了动作,疑惑地看着小安,“饭菜送到了马车上?什么意思?是让我们在马车上吃饭吗?”
小安一见于静潇板起了脸,立时诚惶诚恐道:“是,是啊。夫人您这些日子,不是一直都吃住在马车上吗?”
于静潇一愣,仔细回想了一下,确实如此,自己前些日子病得昏昏沉沉的,也没有注意到这些,如今回想起来,自己确实好像从未下过这辆马车。
她转过头,凝视着小安问道:“你刚才说主子们,咱们这队伍里,除了王爷,还有哪位主子在?”
小安傻傻地瞪大眼睛,“还有王妃啊。”
于静潇只觉对方平平常常说出的几个字,便如同炸雷在自己耳边轰鸣,声音也禁不住严厉起来,“王妃!?哪来的王妃?”
小安显然是被于静潇的反应吓到了,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“奴婢如果伺候不周,还请夫人恕罪。”
于静潇也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,便和缓了面色拉起小安,“别怕。来,你告诉我,是哪位王妃在我们的队伍上?”
对方是王妃,而自己却只是个夫人,如此的贵贱分明,可见自己现在的地位是何等的卑微。只怕“夫人”这个称呼还是小安出于尊敬叫的。连个住处都不得安排,只能宿在马车上的“夫人”,大抵是连个侍妾都不如的。
小安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后,咽了口口水,才回答道:“就是那位董王妃,听说,她原先是董丞相家的二小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