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静潇抬头望去,只见对方年约三十来岁,身材高大健硕,面容粗犷俊伟,左眼带了个眼罩,从眼神到穿着都很土匪。
在她打量人家时,土匪头子也饶有兴致地扫量着她,目光十分露骨地在于静潇窈窕玲珑的身段上几个重点部位打着转。
这种被人视奸的感觉十分不好,绕是于静潇厚比城墙的脸皮,也要挂不住了。
抓住于静潇的那个刀疤脸,眼见头目的表情甚是满意,便邀功道:“大哥,怎么样?这小娘子还不错吧?给大哥当压寨夫人可好?”
土匪头子猥琐地恩了一声。
刀疤脸笑道:“那一会儿让小的们布置布置,把窖里的酒都搬出来,兄弟们一起乐呵乐呵。今儿,就大哥就和她洞房花烛了吧!”
于静潇从里到外打了个哆嗦,但还是硬着头皮喊了一声,“且慢。”
土匪头危险地眯起眼睛,“夫人还有什么异议吗?”
于静潇听到那句“夫人”不禁又哆嗦了一下,强做镇定道:“你们可知本姑娘是何人?私自把我掳上山,你们都活腻歪了吗?”
土匪头子嘿嘿一笑,“好个牙尖嘴利的妞儿。不过爷喜欢!你倒是说说,你是什么身份?我们如何掳你不起?”
于静潇端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,“本姑娘和大晋国的吴王殿下是旧交,此次便是受邀到晋国去做客的。吴王殿下若知道你们这帮贼人敢这样对我,还不亲自带人踏平你们这山寨?”
土匪头子和刀疤脸相视一眼,冷笑了声,“爷就是这黑风山的皇帝,你当你抬出吴王就吓得住我吗?”
于静潇临时起意编这么一段瞎话,全是依据客栈小二说的话。既然这伙儿马贼是晋国的士兵,那搬出吴王的名头总也能唬一唬他们。
此刻见这土匪头子不以为然,她却也不着急。跟白煦那人精儿混久了,她察言观色的本事也见长。若她刚才没看错,上边那两位对视的那一眼分明是惊愕和忌惮的,只是这土匪头子还不能确定自己这番话的真假,所以才佯装出混不在意的模样。接下来,应该就是要试探她了。
果然,就听那刀疤脸说道:“那吴王我也见过,不就是个身高不足五尺的臭小子嘛?走到哪儿,还都得带一个幕僚,叫什么赖新兴的,也没多么了不起。”
于静潇这下更加笃定他们是在试探自己。有了这一层认知后,她的心登时托了底,腰不弯了,腿不软了,连鼻孔都开始朝天了。
“哼!吴王殿下堂堂七尺男儿,金弓铁马,何等地英雄气概。还有,那位赖先生名叫赖岳靳,是吴王手下第一号谋臣。就你们这帮鼠辈,赖先生随便动一动手指,你们这黑风寨就得覆灭!”
土匪头子和刀疤脸一听于静潇说得头头是道,连赖岳靳这位幕僚都知道得一清二楚,确实是跟吴王非常熟稔的样子。两人登时换了一副嘴脸,赶忙紧走几步来到于静潇身边,亲手替她松了绑。
“姑娘,刚才多有得罪。我们正是晋国的士兵。今儿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。刚刚实在是属下担心有人打着吴王殿下的旗号招摇撞骗。才故意试一试姑娘。”
“原来你们是晋国的士兵啊!”于静潇揉了揉酸疼的手臂,做出惊讶的模样,随即就着对方的台阶下道:“算了,你们也是按规矩做事,不怪你们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土匪头子不住点头哈腰,随即又有些迟疑地问道:“不知姑娘和吴王殿下是什么关系?”
于静潇顿了顿,厚着脸皮高冷地一哼,“红颜知己。”
土匪头子愣了一下,表情变得更加地殷切,“原来是未来的王妃。小人该死,有眼无珠。姑娘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,确实应该配吴王那样的英雄。”
于静潇十分受用地“嗯”了一声后,立刻端出一副准王妃的架子,“不是本姑娘说你们啊!你们好赖也是咱大晋的战士。怎么能和镇关西和绣娘这些地痞勾结?”
刀疤脸涎脸陪笑道:“姑娘明鉴,咱们可跟那帮地痞没什么瓜葛。今儿是那绣娘主动找上我们,提出姑娘的事,所以……嘿,看那绣娘似乎对姑娘颇有怨怼。姑娘要是仍气不过,小的这就下山,把那绣娘押到姑娘面前赔罪。”
“不必了。本姑娘还没那闲功夫跟她计较。”于静潇摆摆手。若是那绣娘来了一通胡说,再把白煦端出来,那自己这吴王的“红颜知己”面上可就不好看了。
她清了清嗓,“既然都是自己人。那这纯属是误会。本姑娘也不便在山上叨扰,这就下山去啦。”
土匪头子却为难道:“姑娘这个时辰,只怕下不得山去。”
于静潇愕然,“为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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