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。”花月乖巧地答,“午膳也用得很好。”
“嗯。”
伸手将她抱回怀里,他算是消了气了,又开始抚弄她的发丝。
李景允自以为这样已经算是极尽温柔了,但凡她有点心,都能察觉到自己对她的好吧?
可是,花月靠在他怀里,感受着他这粗暴的薅头发动作,心里只觉得这位爷是变着法儿撒气呢,于是僵硬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,生怕又惹他哪里不对,然后霜降遭殃。
软榻上一人浅笑一人惶恐,心思各异,却难得地很和谐。
“那边的新宅子要完工了,爷想着派霜降过去督工收尾,你觉得如何?”李景允低声询问。
周和朔在康贞仲的死上栽了大跟头,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案子,他派了霍庚并着几个文官全力追查凶手,已经将霜降列入了怀疑的名册,查过来只是早晚的问题。
虽说人不一定是霜降杀的,但若因为一个丫鬟,让周和朔查到花月的身上,那便是得不偿失,所以让霜降出去避避是最好,等事情平息些,再回来不迟。
李景允是这么想的,可话听在花月耳里,就是他知道了真相,要与霜降撇清关系的意思。
花月很能理解他这不想让将军府受牵连的想法,可霜降若是离开这府邸,便只有死路一条,到底是一起捱着苦难过来的,她没道理白白看着她去死。
“公子。”她皱眉道,“妾身身边如今只霜降这么一个贴心的,您支走她,妾身怎么办?”
“府里有的是丫鬟婆子,非她不可吗?”
“非她不可。”花月笃定地道,“您要是觉得新宅那边无人看顾,那妾身与她一起过去。”
这不胡闹么,她现在这身子,他搁府里都担心她磕着碰着,还要送去那灰泥堆里?李景允连连摇头:“你这是翅膀硬了,还学会了威胁人。”
“妾身不敢。”她侧头看他,“但夫人走了,这院子里就霜降与妾身亲近,妾身想留她在身边。”
话都说成这样了,李景允也没办法,无奈地靠在软枕上道:“你也就仗着爷宠你。”
紧绷着的身子一松,花月朝他行了个礼:“多谢。”
怀着身子到底是不一样,说话都有分量,要是以前她这么逆着他,他还不得把她和霜降打包一起扔去新宅?
花月这叫一个唏嘘啊,先前本来还有些担忧的,她这身份怀将军府的孩子,怎么看怎么不妥当,可眼下她想明白了,走一步看一步吧,也不一定就是坏事。
只是,孙耀祖和尹茹着实有些烦人,听闻她有了身孕,便觉得整个将军府也可以拿来利用,甚至想让她给李景允吹枕边风,让他帮五皇子一把。
开什么玩笑,她敢提五皇子一个字,李景允就敢把她活吃了。
瞥一眼旁边这人分外冷峻的脸色,花月轻轻打了个寒颤。
“怎么,冷?”李景允扯了毯子过来给她,又看了看窗外,“是有些凉了,你也该多穿点。”
放在以前,这些话李景允是嫌恶心说不出来的,可温故知说了,怀着身子的人受不起惊吓,要保持心情平和,于是他难得拿出了自己珍藏二十年的耐心,对着她低声细语。
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面前这人听着,眼里竟是有两分惊恐一闪而过。
“好。”她应下,然后连忙从他怀里站起来,去内室更衣。
溜得比兔子还快。
纳闷地看着她这急慌慌的背影,李景允摇头,心想这人还真是半点不识好,整个京华已经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么好的夫君了,她竟然半点不感动。
不可理喻。
“公子。”八斗在外头喊了一声,“管家过来了。”
闻言起身,李景允替她落下了隔断处的帘子,然后慢悠悠地迎出门去问:“怎么?”
“公子,不好了,您快去书房看看。”老管家急得满头是汗,“表小姐今日不知为何回了府,与将军在书房里吵起来了,将军是动了真怒,已经让人去宗庙迁故人牌位去了。”
微微一怔,李景允反应过来,脸色跟着就绿了。
臭丫头,还真是不听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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