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咽了咽口水,长着脓疮的脸扯出一个自以为友好的笑容,跟着问:“小贺儿,找什么?跟二爷说一说?”
崔三娘一双吊梢眼凌厉地看了他一眼,眼中暗自带了警告,柳二爷想的什么她都知道,但这小姑娘不行,这可是她认准的宝,是将来的摇钱树。
柳二爷面有不耐,他又没怎么样,这婆娘将人看得比什么都紧。
“有人。”小莲花轻轻道,一个很重要的人。
这是头一次,小莲花意识到自己依稀忘了什么人,那人会给她温暖,会哄她入睡,会与她说许多许多的事。
从原先很模糊的声音到现下越来越真切,只是她醒来后却记不起来那人说了什么,只知道那个人很难过很难过,让她也难受得紧,这种难受是和离开爹娘哥哥的所不同,是另一种难受。
有人!柳二爷和崔三娘对视一眼,立即重视起来。
他们以为这话的意思是有人跟踪他们,于是两人小心戒备了一圈,却没发觉异样,甚至停车看了马车前后和车顶,还是没发觉有人跟着他们。
崔三娘接着询问小莲花,得不出什么有用的来,这心被吊得七上八下的。
就在他们以为虚惊一场时,官道后方传来了滚滚的马蹄声。
小莲花耳朵尖动了动,一匹马、两匹马……
她立即缩回马车内,心跳如鼓,她听不出是不是那伙人,但她听出的马蹄声跟她在城里城外见到的马匹数一样。
在姑溪河镇渡口时,她有种强烈的心悸,觉得那人会去乘船,因为她在宣州府城时,那人骑马走的方向正是北面呢。
她害怕被那人撞见,便让外头两个拐子躲避,她记得那人说过杀错也不放过的话。
后来在歇脚店外时,她也听到了和现下一样的马蹄声数,所以她害怕。
看小莲花的反应,柳二爷跟崔三娘立刻警惕起来,强忍着心慌整了整神色,像马车坏了停下修整一般。
柳二爷装着去修马车轮子,暗自将目光看向远处来人,看清后心中一凛,忙低下头去,浑身却在戒备。
崔三娘则靠在马车边,低头弄着自己的指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