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起还提醒他,太原府造谣生事的那些考生,二十年内不能科考,今生与仕途无缘几乎板上钉钉,恐怕将怨恨转移到他身上,让他多加小心。
最怕有些偏激的,要来京城找他的麻烦,还要防备这些人在京中的亲友,对他攻讦诋毁。
耐心地听这精瘦的老头儿说了半晌,莲沐苏渐渐来了兴致。
这老头儿说的一些观点,与他不谋而合。
两人在大街上相谈起来。
莲秉成激动得很,他第一次去善学广场时,莲沐苏提前交卷了,他没见到真人,只觉十分可惜。
第二次,也就是今日,他消息得到的晚,全靠自己心血来潮出门溜达才知道这件大事,等他看过卷子,压抑着激动,去到国子监外,人潮又散了,还是刚散的,错过了莲沐苏出来劝众人的那一幕。
看来无缘见见这个了不得的年轻人了。
他满心丧气,只觉得甚为遗憾。
没想到时来运转,在回去的途中,竟然让他碰到人了,这怎能让他不激动?!
有才之人,大多都有些孤傲的脾气,但眼前之人非但没有半分文人的酸腐架子,还平易近人与他相谈,偶尔甚至虚心向他请教,让他如坐春风。
他高兴地感叹,非但才学傲人,还人品出众,能写出那样的文章是有道理的,圣上处置得对,就该狠狠罚太原府那帮闹事的人,让他们一辈子不能科考才好,省得心术不正,做官后为祸百姓。
莲沐苏摇头失笑,没有评价。
他看看天色,开口告辞道:“某与先生一见如故,相谈甚欢,只是天色已晚,某还需赶回家中,改日再谈。”
莲秉成意犹未尽,抬头望天,也的确不早了。
他郑重地行了个标准的儒生礼:“今日与君一谈,胜读千卷书,打扰多时了,只是本人才疏学浅,只得个秀才功名,当不得连解元一声先生之称,若是不弃,我正好比你大点年岁……”
说到这里,莲秉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,攀亲引戚的毛病又犯了,他看见合得来的人,就想结交,当年跟莲长和,就是这么认识的。
他踟蹰了一下,终敌不过内心的渴望,最后厚着脸皮道:“便……便唤我一声莲兄如何?”
反正“连”跟”莲“,念起来差不多,指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。
他这么想,是有道理的,他这莲姓一脉,就是出自连姓。
“才学不以功名论高低。”莲沐苏微微一笑,还了一礼,正好对眼前这个老头也有好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