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祖德在回去路上,心情喜悦,今日万岁爷与他说话了,这比治好一例难治之症还让他高兴。
他想起莲主子身上的不对之处,不由得陷入沉思,脉象快而滑有孕之兆,脉搏强劲有力,只是一息之间偶有一拍稍有异样,不静心便很难发现。
怪哉,气血充沛又通畅无阻,怎么会这样?
黄祖德一旦遇到疑症难症,便容易陷入忘我之境,脚步跟着潜意识走,思绪却已沉浸在医道之中。
连有个宫女在他面前跌倒,他都没什么反应,绕过人继续走,好似有人说了句什么,他还顺口助了一句。
总之无关紧要,他得赶紧回去查翻医典,看看有无踪迹可循。
等到了太医署坐下,他才想起方才隐约好似有人说扭伤了?
嗯,外伤啊,莲主子之事不像外伤所致,他要还是翻翻《阴阳十一脉》为好。
黄祖德将此事完全抛于脑后,细心看起医典来,今夜他值夜,还有漫漫一夜的时辰让他研究。
太医署不远处的彩霞可就不痛快了!
娘娘头风又犯了,她奉命去御药房取娘娘舒缓头风的药,路上远远瞧见新来不久的黄医丞,从远处走来,要朝着太医署而去。
御药房和太医署相隔不远,她凑巧半路碰到了。
她看着人来的方向,心中疑惑,那个方向怎么是从御花园西侧来的方向?
后宫在东侧,应当走东侧的道才是,除非……
彩霞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,那方向,容她大胆地猜测,这黄医丞莫不是被苍澜院那位召去看诊了吧?
这黄医丞可是太医署新晋的御前大红人,是万岁爷指定给齐嬷嬷和莲美人诊平安脉之人,风头比养好伤回来的太医院院正还大。
据请他看过诊的方嫔说,这医丞官不大,架子却不小,给她诊过一次后,直截了当地说她没病。
方嫔不信,以前的王医令看过后,都会细细安慰她,给她开一两帖药的。
怕这医丞推脱,方嫔还特地让人拿来药方与他看。
谁知这黄医丞就匆匆看了一眼,脸就开始板着了,说这药不过寻常补药,什么也不治,不吃也罢。
说着人就要走。
方嫔不依,拧着帕子抹着眼泪,哭哭啼啼地说心窝疼,肝儿疼,脑仁疼,哪都疼。
往常方嫔也是如此的,无病也要吟上三分,宫里人人都知道她这性子,要学那西子捧心。
只是通常听到的人,多少都给些脸面,会安慰个一两句,再借口躲开。
可这黄医丞不是,十分不懂眼色,毫不客气地说这是矫情之症,他治不了,往后娘娘若是无病还是不要再请他了,说完背着药箱就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