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然有生以来,第一次有家的感觉,一种所有人齐心协力,凝聚在一起的感觉。
第三天,天蒙蒙亮,晏然和沈山一心想着见面,洗漱完毕,匆匆吃过早饭,便迫不及待出发了。
出发时,俩人说好,各坐各家的马车,没走半里地,沈山就以有话商量,把晏然骗上他的车,官员的车,自然更宽敞,装饰更精美,晏然乐不得的去开开眼界,不过再豪华的马车,也不过两眼就看完了,接下来,朝阳温煦,俩人在马车的颠簸摇晃中,睡着了。
再睁眼时,路程过半,晏然掀帘,看向外面一望无际的田垄,轻声叹了一口气。
“怎么了?”沈山顺着她的视线望去,白云、蓝天,牧童、炊烟,好一幅田园风光图。
“看见这片田园,我就想起我家那块地,我父亲要把地卖了,给我做嫁妆。”
“为何要卖?每年有收成,不是更好?”
晏然瞟了他一眼,无奈叹道:“我何尝不想留,这是家祖置办的家业。”
晏然脑里浮现晏庭海那张精明强干的面孔,唏嘘感慨:“忙忙碌碌一辈子,到头来,一场空。”
沈山勾着晏然的肩膀,见她表情伤感,深情表态:“你若舍不得,咱就不卖,这有何难?你就算没有嫁妆,我们沈家人也没意见。”
晏然低头,心里软酥酥,麻丝丝的,这个男人的表白,总是让人猝不及防。
她把小手放在沈山的大手里,缓了缓神,轻声道:“从生意角度讲,‘力不到,不为财’,之前,晏家乡下的产业,全依赖老伙计秦伯,他是我祖父辈的伙计,现在年纪大了,几次上来说想请辞,去儿子家养老,我们也不好强留,我爹......”
晏然顿了顿,深深叹了一口气:“家里的伙计,要一代接一代,这才是兴旺之家的征兆,可我爹管家时,完全依赖祖上留下的老人,不知培养新人,所谓人无千日计,老至一场空,现在庄子里的老伙计都退了,后续无人接班,若从晏家府中拨两个人下去,这些城里奴婢,哪里懂得田耕赋税?所以,卖就卖吧!留手里,迟早要亏钱的,现在及时止损,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晏然说完,冲着沈山笑了笑。
沈山的眸色深邃幽微,他静静盯着晏然,摸着晏然柔软的秀发,好似有很多话要说,又不知从何开口。
“你真是长大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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