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子请坐。”赵缜起身招呼晁灵云,又嘱咐掌柜,“今日会面需避人耳目,你亲自去烹些茶来。”
掌柜领命告退,随后二人各自落座,只见赵缜笑道:“自十三郎叮嘱过后,在下一直在此恭候娘子,娘子如何今日才来?”
晁灵云从赵缜口中听到“十三郎”这个称呼,想到李怡似乎就是排行十三,一颗心不由狠狠一跳——若这十三郎就是李怡,能用如此亲密的称呼,那么赵缜多半就是他的亲信了。
“郎君莫怪,近来实在是琐事缠身,这不今日刚得闲,就赶来拜访郎君了吗?”她笑着推脱了一句,又道,“再者尚有一位关键人物,小女还未能谋面。”
“可是那个吕璋?”赵缜闻言皱眉,冷笑道,“在下已派人打听过,这人如今自命清高得很,不屑于与工商之人打交道,却忘了自己当年在闽中村野,也不过就是个木匠。”
晁灵云听了赵缜的话,不禁留心细问:“那吕璋已听说过郎君名讳了吗?”
“这倒不曾。”赵缜立刻否认,“若非有十足的把握,在下不会亮明身份,娘子放心。”
“那就好,小女会想出办法与之结交,请郎君静候消息。”
说话间,掌柜在堂外通报了一声,随即入内为二人上茶。
晁灵云道了声谢,捧起茶碗浅尝了一口,顿时心花怒放地赞道:“好茶!真是好茶!”
看到她直白的反应,堂内两个卖茶的人都开怀大笑,赵缜尤为高兴,笑道:“若是敬娘子的茶还不好,我这茶行就算白开了。”
他说着便对掌柜打了个手势,掌柜悄悄点头,随后告退。
因为喝到了好茶,晁灵云在告辞离店时,对着那堆满厅房的茶饼简直肃然起敬。临出门前,掌柜忽然塞给她一个沉甸甸的纸包,特地说明:“这是刚刚娘子在堂中喝到的阳羡紫笋,郎君特意吩咐我赠给娘子,请娘子留着自己喝。”
晁灵云道谢接过,却想不起赵缜是何时吩咐的掌柜,便猜测他们大概有她看不懂的暗号。
走出茶行后,晁灵云去石栓那里牵自己的小毛驴,一瞧见那挂在驴背上的茶包,顿时懊恼不已:早知道之前的蒙顶茶买个二两就好了,如今手里一下子有了这么多茶,要喝到何时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