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话,回清晏殿让太医瞧瞧。”
皇帝就这般打横抱着她往清晏殿走,慕烟因知皇帝是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,知自己力气拗不过他,见皇帝已然如此,没有在众人面前和他做无谓的扯打挣扎,省得难堪。
她恨且无奈地靠在皇帝肩头,眼角余光处见萧珏走在御辇之后,眸光静静与她相接一瞬后,就沉默地垂了下去。
慕烟忽然感到不安。
那一日萧珏分明已怀疑她的身份,但在那日之后再没有任何询问和动作,是因不必再问?因他已确定她是故人,并已想明白要做些什么?
那么,萧珏是想要做什么?
她很了解曾经的萧珏,萧珏也很了解曾经的她,但时隔多年后,现在的他们呢?
她不能准确猜知萧珏现在的想法,那萧珏呢?
御书房外,文武朝臣候等了已快两盏茶时间,圣上仍未出现,仍在清晏殿内,陪着似是身体不适的姜采女。
“这姜采女,从前是御前宫女?”
“圣上真是宠爱这姜采女……”
“虽一时冷一时热的,就没真丢开过……”
朝臣们打发闲暇的轻议声中,萧珏静静地望向清晏殿方向,看日光下廊柱影平行地绵延开去,光暗交错,似无尽头。
又约半盏茶时间后,太医季远走出清晏殿后不久,圣上也走出了清晏殿。萧珏垂下眼帘,与忙噤声的文武朝臣们,同向皇叔躬行大礼。
清晏殿内,凝秋紧张关注着姜采女的一举一动。因圣上临走前令她好生看护姜采女,道若他回来时姜采女不在殿中,就以办事不力重罚她。
凝秋曾和姜采女同住过一段时间,那时姜采女还是御前宫女,她和姜采女白日一同侍奉圣上、夜里同寝一室时,觉得姜采女是个好性子的人,在姜采女被圣上幽禁冷落时,还在心底为她感到惋惜。
但现在的姜采女……具体的凝秋也说不上来,只是觉得从前娇软春花似的人物,如今似是霜雪凝就。
姜采女似乎也不是因为摆脱了宫女身份、成为天子的女人而冷傲起来,姜采女的冷淡,似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,那种孤觉的傲然,像是连圣上也不真正放在眼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