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某些方面来说,萧时善也是个心软的姑娘,瞅着他成日里不得闲,晚上睡得也晚,这般日熬夜熬,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。
她吩咐了厨房那边每日换些新鲜菜色,多调换着点,也能叫人多些食欲,还想着做衣裳的时候,给他也做件长衫穿。
萧时善正想着此事,忽然听到旁边一位夫人说道:“要说咱们这远宁府天高皇帝远的,打眼望出去,除了山还是山,人家行商坐贾的都不爱往这边跑,现在又赶上那群蛮人闹了起来,连运粮的船只都抢了,咱们离得近,整日里提心吊胆的不说,想打件首饰都找不到好银匠了。”
说话的是通判王大人的夫人孙氏,生着容长脸,长眼睛,薄嘴唇,凑在一起竟颇有几分姿色。
萧时善第一次来赴宴时,这位孙氏先是盯着她的脸猛看,接着又把她的衣着打扮从头到脚赞了个遍,薄薄的嘴皮子吧嗒得飞快,也正是孙氏这般不遗余力地说道,才让大家记住她是如何奢靡无度。
丁夫人笑道:“瞧你这话说的,难不成咱们这儿就挑不出半点好了?”
萧时善跟着大家一起瞧过去,眼里流露出适当的兴致与好奇。
见好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,孙氏抿嘴一笑,“当然也是有好处的,咱们这儿啊,出美人,还是能歌善舞的美人,这不就是好处吗?”
萧时善立马察觉到在座的几位夫人表情变得有些古怪,似乎是在鄙夷不屑。
有人撇嘴道:“这算什么好处,没有这些能歌善舞的美人,府里倒还清净些。”
“就是,都是些乡野出身,登不上台面,也就是新鲜一时。”
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,萧时善这才明白,敢情是那些能歌善舞的美人进了自家宅院,搁在哪家都不省心。
此时,孙氏看了过来,跟萧时善说道:“我听我家老爷说,近来府台大人忙得很啊。”
萧时善轻摇着手里的团扇,微微点了下头,谦虚地笑了笑,“是有些忙,王大人不忙吗?”
这神情可真称不上谦虚,孙氏被噎了一下,“也忙,也忙。”
萧时善惊讶地睁大眼睛,仿佛在说一个六品官有什么好忙的。
要不说她招人恨呢,孙氏在心里呸了一声,不过是仗着年轻貌美,勾得男人找不到魂,她可是听说这女子压根不是什么正头夫人,跟山里那些乡野女子都是一样货色,专门把男人往床上引,要不是老爷要她来打探情况,她怎么会跟这种女人坐在一块。
萧时善知道孙氏看不惯她,可那又怎么样,她不主动凑上来,她也不会膈应她不是,恶心坏了,也得自个儿受着,下次就知道擦亮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