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萧时善天性中有股不服输的执拗,别人越是压她,她就越是抵抗, 而李澈又是一座五指山压下来,压得她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, 让她此前的挑衅, 显得愈发幼稚可笑。
事后回想起来,少不得生出几分悔意,她那时就该誓死不从, 至少要从行动上表现出她对他那种专横强硬的不满, 而不是弄得像半推半就似的,萧时善咬了咬唇, 连自己都恼上了。
若是理智些考虑,这样稀里糊涂地掩过去,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,可心里就是不舒坦,越想越烦躁,萧时善摇了摇头,索性把一团乱麻撂到了一边。
她无比庆幸,李澈这会儿不在她眼前,要不然她一个心气不顺,保不齐会冒出什么谋杀亲夫的恶念,针线笸箩里就有剪刀,方便又顺手,再不济还有发钗和簪子,她也不是没试过。
把他抛之脑后,果然神清气爽了不少,萧时善抱着被子,琢磨起她这段时间不在,老太太等人的态度和反应,想了许久才歪在床上伴着雨声睡了过去。
因心里惦记着事,次日萧时善起了个大早。
自昨日李澈把萧时善送回云镜仙房,微云疏雨在外间守了一夜,担忧了多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,早起听到里头传来动静,她们赶忙走了进去。
疏雨的眼里登时滚出泪来,靠在床边泣不成声,“姑娘……”
“好端端的,哭什么?”萧时善让微云把她拉起来。
微云抹了抹泪,一边去拉疏雨一边道:“姑娘要把我们吓死了,生怕姑娘有个三长两短,再见不到姑娘回来,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,熬也要把人熬死了。”
萧时善让她们坐下,跟她说说这些时日的事情。
那日去东平伯府赴宴,只有疏雨跟了过去,当时突然下起大雨,大家慌里慌张地进屋避雨,就是那会儿出的事情。
疏雨被人打晕,清醒之后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间屋子里,一日三餐都有人送进来,却不能走出那间屋子,也见不到其他人,心里的恐惧自是不必提,又担忧萧时善的安危,撑了两天才有个妈妈进来跟她说话。
“那个妈妈说是姑爷吩咐她来的,说是让奴婢安心待在那里,等姑娘回愉园的时候,再把奴婢一并送回来。”
疏雨不知道是真是假,在她晕过去之前,看到有两个身影挤到了姑娘身边,当时就想喊人,但脖子一痛就失去知觉了。她醒来之后见不到萧时善,自己还被关在那间屋子里出不来,心里的焦灼可想而知,直到昨晚被人送回云镜仙房,又亲眼看到姑爷把姑娘带了回来,这才觉得一块石头落了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