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老太太说:“后妈都是坏人,那女的也是坏人。她会抢走你爸,会不给你饭吃,还会打你。”
我忘了我当时的反应,但多半是不在乎。
三岁那年我站在公园小火车的出口一直等我妈。
等到天黑透了,公园的人都下班了她也没来。
我爸拿着一个手电筒慢悠悠地过来。知道的是来找孩子的,不知道的以为他只是单纯遛弯儿走到这里遇见了我。
我看见他之后没有问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,也没问我妈去了哪。虽然当时年纪小,但是我心底隐隐知道妈妈不会回来了。
妈妈不要我了。
在那之后我开始对一切都不在乎,但是又极力抵抗一切事。
我爸喝了酒打我,我还没有他腿长都会尽力打回去,哪怕事后会遭到更猛烈的毒打……没有什么能拦着我的。
至于这个后妈。五岁那年我看不清她的长相,但在第一次因为她而挨我爸打的时候她是圆是扁都不重要了。
我不认识什么白雪公主灰姑娘,但她确实无误是我的敌人。
日常琐事也好,大事也罢,我和她之间已经不是单纯的水火不容能够概括。
让我在她面前低头,不和她吵架不和她对着干,绝不可能。
我对周令也说:“那下次我们吵架的时候,你跑远一点吧。”
周令也翻身骑到我的身上,居高临下的看着我。
她的头发长长了一点,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她的头发刚到肩膀,现在已经过了肩,垂下来像没有鱼钩的鱼线,诱我一条鱼。
手指勾住她的头发,周令也俯下身,在离我的唇一指远的距离停下,和我呼吸交缠但偏不贴近。
她说:“你再打架,我就要和你发脾气了。”
我有点兴奋莫名:“是吗?我还没见过你发火。”
她的手猝不及防抵上我的咽喉,虎口在我的脖颈上往下压,可到底也没有用太大力气。
我眼睛弯着,这时候的周令也有种异样生动的美,她的脸颊和嘴唇都蒙着一层红,瞳仁黑得发亮,又带着一点隐忍的薄怒。
“你好美。”我在她掌心下失去求生欲。
周令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,松开手俯下身,狠狠地咬上我的唇。
口腔内瞬间充斥一股又像铁锈又像雨后青草似的怪味儿,我按住周令也的脖颈不许她起身。她至今还没有学会在接吻的时候换气,很快她脸上的红就直达耳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