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由得有些佩服自己。
这点佩服一闪而逝, 忆起前因后果后, 尴尬的感觉成倍翻涌上来。他忙捂住脸, 一动不敢动,唯恐发出分毫引人注意的响动。
他先看了看自己的床。
一室一厅的公寓很小, 只够摆下一张单人床。他躺在正中间,孟淮之想挤也挤不上来。
身上的被子是单面绒, 他平时都盖没绒的那面, 但孟淮之不知道, 好心地用柔软温暖的绒毛贴着他,捂了他一身的汗。
被子是孟淮之给他盖的。
也是孟淮之把他搬上床的。总不能指望酩酊大醉的人自己走路。
昨天为了参加晚宴,他特意穿了正装。西装外套想不起是谁脱的了, 但领口两颗扣子肯定是孟淮之解的, 他喝醉了做不了那么精巧的工作。
他从床上下来,光脚踩进床边摆放整齐的拖鞋里。
裤子蓦然往下滑了两寸, 挂到胯骨处。
他低眸一看,原来是皮带不翼而飞, 扭头再看,失踪的皮带正挂在不远处的椅背上。
沈骛:“……”
由此可以判断, 孟淮之帮他解了两颗衬衫扣子,解了皮带, 脱了袜子,为的大概是让他睡得舒服一点儿。
更多的却是没有了。
他仿佛想象出,顶着那样冷冰冰一张脸的人,努力收敛着过重的呼吸,拨开他皮带扣的模样。
孟淮之还在吗?
沈骛轻手轻脚从卧室出去。
一室一厅的小公寓一望见底,客厅里空无一人。
他这才拿出手机,看到两条未读消息。
M:我今天临时有通告,昨天的杂志需要补拍。先走了。
M:醒了跟我说一声。
发信时间是早上九点,现在已经十一点了。
沈骛又坐回床上,抱着枕头盯着手机,犹豫半晌。
指尖在屏幕上点了两下。
SW:。
一个敷衍的句号,足以说明,他没有忘记昨晚发生的事。
孟淮之收到消息,不自禁勾出一个笑。
M:餐桌上有醒酒汤,还有早餐,热热再吃。
沈骛找到孟淮之给他准备的早餐。
孟淮之的阔绰让他产生了先入之见,今天的早餐,可能又是某个高端饭店的特别配送。
不料是他平时最常买的,楼下包子铺的招牌包子豆浆油条。
他边吃包子边感叹一声天神下凡,吃着吃着又觉得哪里不对,眉头一皱,再次拿出手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