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清晨不以为意,重新开始翻看手中的《大朔史》,虽然只有小半,但却足够精彩,足够震撼。
这些老儒吹毛求疵的态度他是真的喜欢,一个废字也没有,全篇行文都可谓上好。
即便单论行文他便有许多可以学习之处。
更遑论其中的历史,其中的故事,其中的人物,更让他神迷。
虽然其中大部分经过美化,但是依然掩饰不住其精彩之处,每每读起,王清晨却是心旷神怡。
大朔太祖武皇帝,讳成武,姓梁氏,京兆雒阳人。其先世不显,然高祖以降,累世行伍,习武事,渐着于闾里。
帝幼而聪慧,好兵略,膂力过人,志存高远,不屑于寻常生计,常以帝王霸业为念。
时天下大乱,纷争不息。帝年方弱冠,应募从军,隶于镇北大将军王猛麾下。
初战,帝率敢死之士,夜袭敌营,焚其粮草辎重,大破敌军,崭露头角,猛奇之,引为心腹。
其后,帝屡立战功,累迁至裨将。
……
帝一生波澜壮阔,以一介布衣,提三尺剑,削平群雄,再造寰宇,论其功高,实乃一代英主,大朔之基业,赖帝以兴焉。
这部史书,自景佑帝下诏编纂伊始,便承载着大朔王朝上下无数的目光与期许。
它关乎大朔王朝的正统性、文化传承以及政治理念宣扬。
其所代表的意义已经远超一本史书的价值。
与此同时,经院之内,施躬一众大儒都在进行最后的审定工作。
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交叉审校了,为的就是杜绝任何一点错漏。
包括遣词造句、人名地名,史料史实以及规避名讳等等,但求一字不改。
这便是这些大儒的严谨。
因为任何一丝错漏都不能出现在开国史书之上。
这不仅关乎国之形象,更加关乎朝廷威信,毕竟这可是要发行天下的。
其中责任之重大,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秘书监能承担的。
大朔立国时间并不算长,但是《大朔史》却足足有数十万字,因为可以写的实在太多了。
即便字字精益求精,也足够成就鸿篇巨着。
……
“大人,有了有了”
齐戈手持诗文激动地冲进大殿之内,顿时让店内众多劳心劳力的老头都受到了几分惊扰。
“什么有了?如此年纪还这般毛躁,这养气功夫还得练啊!”有嘴毒的大儒教育道。
“惊扰诸位大人,下官知错,是小王大人的词已经做好了,堪称传世之作,故此下官才这般失态”
齐戈连忙行礼致歉,毕竟这些老爷子训他就跟训儿子差不多。
“哦!那老夫倒是要先睹为快”顿时一众老儒也不关心手头的活计了,纷纷起身前来围观,就连施躬也期待不已。
“你这小子还不快快呈来”
众人清出一块干净桌案,齐戈这才将诗文放好。
“是非成败转头空。青山依旧在,几度夕阳红。妙哉妙哉,大彻大悟,大是大非,大因果结大造化”
礼部一个老儒也不知有什么感悟,顿时好像一个得道高人。
“这一首词道尽人生百味”施躬评论道。
“不愧是词仙,单此一篇便足以传世,诸位觉得然否?”
“然极,如此诗词绝佳,日日诵读不嫌苦,夜夜品鉴有所悟”
“此词不能何词能?我们的修史却是要更严谨一番了,要不然却是配不上如此绝品诗词!”
“是极,是极,诸公便最后再审一遍吧!”
“再审一遍,再审一遍”
“再审一遍”在众人群情激昂的时候,施躬却是不动声色地这词揣进了袖兜,然后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地开始了工作。
……
不日
宣政殿内,一场盛大的呈献仪式正在举行。
殿中,百官齐聚,总编纂官施躬,身着绯色朝服,手捧已经装帧完毕,精美无比的《大朔史》。
只见他迈着沉稳且庄重的步伐,缓缓走向御座。
景佑帝正襟危坐,目光中透着几分审视与期待。
“陛下,臣等幸不辱命,《大朔史》现已编纂完成,恭呈陛下御览。”施躬伏地叩首高声道。
周围百官齐齐恭贺,这种事情说一句祥瑞也不为过,自然没有官员出言拆台。
“爱卿起来说话”景佑帝微微颔首示意,身旁的内侍快步上前,接过史书,轻轻放置在御案之上。
殿内群臣皆屏息凝视,气氛凝重而压抑。
景佑帝缓翻书页,随即便被开篇镇住。
“滚滚长江东逝水,浪花淘尽英雄。是非成败转头空。青山依旧在,几度夕阳红。
白发渔樵江渚上,惯看秋月春风。一壶浊酒喜相逢。古今多少事,都付笑谈中。
”景佑帝不禁开口诵出。
施躬与有荣焉,这还不给你们镇住,而殿内百官此时听得如痴如醉。
“此词读来荡气回肠,余味无穷,词义又壮丽瑰阔,道尽历史兴亡,世道轮回,所做之人必胸怀天下,可见赤子真心,实乃绝佳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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毫无疑问,景佑帝给出了极高的评价,并没有遮遮掩掩。
“这词出自何人之手?”
“这词正是出自我秘书省秘书丞王溪言王大人之手,此词作为开篇之序言还请陛下品鉴”施躬躬身说道。
殿内善于察言观色的不在少数,看景佑帝的态度便知道其肯定非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