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现在,这个女孩子眼里已经没有了光,身上也没有了那种鲜活的生机,像一个被抽走灵魂的躯壳,再不复往日的灵动。
这一切,都是因为裴景修。
裴砚知沉着脸,看向摇摇晃晃走进来的裴景修,只觉得裴景修所受的这点罪太微不足道,远远不够弥补穗和所受伤害的万分之一。
裴景修走到长公主跟前,忍着膝盖处钻心的疼痛跪下行礼:“微臣见过长公主殿下,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?”
长公主收起眼中的怜悯,凤目含威看向他:“一月之期已到,裴侍讲的承诺也该兑现了吧?”
裴景修并未感到惊讶,他早已料到,长公主是为了穗和而来,所以才会在门外那样提醒穗和。
长公主如此高贵的身份,真的会在乎一个卑贱的丫头吗,真的会把一件小事记上一个月吗?
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小叔的事,甚至可以说,是小叔和长公主做了什么交易,长公主才会特地来这一趟。
他看向裴砚知,布满血丝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恨意,心底也生出前所未有的叛逆。
他就算死,也不会对穗和放手!
他就算死,也不能让小叔如愿!
他倒要看看,长公主会不会为了一个丫头砍了他这个朝廷命官!
“殿下容禀。”他清咳了两声,虚弱道,“臣原先是打算把穗和送给殿下的,但臣打发回金陵的仆人说,臣家中遭了贼,家里东西被洗劫一空,穗和的卖身契也找不到了。”
穗和闻言,惊愕地看向他,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是真的。
长公主也挑了下眉:“这么巧吗,裴侍讲别是因为不想割爱而欺骗本宫吧?”
“微臣不敢。”裴景修补充道,“其实也不单是卖身契的原因,臣的大姑姑从济宁来,对穗和甚是喜欢,便做主让臣纳她为妾,前天晚上刚圆过房,臣想着,既然穗和已经是臣的妾室,自是不好再转赠他人,还请殿下见谅。”
穗和死死咬住嘴唇,脸上血色全褪。
裴景修真是疯了,连长公主的面子都敢驳,看来是铁了心不肯放她自由了。
如果连长公主都不能让这疯子屈服,自己还有摆脱他的希望吗?
长公主凝视着裴景修,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:“如此说来,这丫头本宫是无论如何都带不走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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