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真的不想死,她忍辱负重苟活至今,不单单是为自己而活,还为了父亲而活,为了兄长而活。
如果为了保住清白跟裴景修同归于尽,那她这一千多个日夜的坚持又算什么?
何况她的初夜已经没了。
温热的泪水从眼尾无声滑落,流进鬓发后就变得冰冷。
黑暗中,一张深邃,冷峻不怒自威的脸浮现在眼前。
她想起不久前,大人曾不顾一切地踹开她的房门,将她从这坟墓般的房间里救出去。
而今,她又一次躺在坟墓里,却已是残破之身,不敢奢望大人再对她伸出援手。
她痛苦地蜷缩起身子,整颗心都因为纠结一阵阵地抽痛。
生命和尊严,她不知该如何选择……
天亮后,裴景修一觉醒来,揉着发麻的手臂环顾四周,才发现自己竟在小叔的书房睡了一夜。
门外脚步声响起,裴砚知身穿紫色官服面色沉沉走了进来。
“小叔!”裴景修忙起身向他行礼。
裴砚知皱眉看他,一双瑞凤眼不怒自威:“书抄完了没有?”
“没有。”裴景修讪讪道,“侄儿昨晚喝了点酒,不小心睡了过去,请小叔见谅。”
裴砚知冷笑一声:“让你抄几页书你都能睡着,你这个状元是怎么考上的,该不会是走了什么不光彩的门道吧?”
裴景修脸色一僵,低着头没敢接话。
裴砚知倒也没再继续刁难他,摆手道:“时候不早了,收拾一下去上值吧,晚上接着过来抄,没写的心得也要补出来。”
“我……”
裴景修张嘴刚要说话,裴砚知已经转身迈步向外走去,宽袍大袖的紫色官服带起一阵风,很快便连同那似有若无的檀木香气一起消失在门外。
“景修少爷,快回去收拾吧,晚上小的再去请你。”阿信笑眯眯地对裴景修伸手作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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