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大人显然不会这样做。
裴砚知看了看羞涩低头的穗和,说:“你一个姑娘家,不好在外面凑合,就在房里另外再打个地铺吧?我来睡地铺。”
穗和忙道:“怎么能让大人睡地铺,要睡也是我睡才对。”
裴砚知唇角微微上扬,点了点头:“好,那就这么办。”
穗和看到他唇角似有若无的笑,突然意识到,自己好像中计了。
如果大人问她愿不愿意和他同住一间房,她肯定又害羞又犹豫,迟迟拿不定主意。
可大人没有直接问,而是给了她两个选择,睡床还是睡地铺。
不管她选哪个,都说明她同意和他住一间房。
大人真是的,怎么这么狡猾,让她不知不觉就进了圈套。
穗和想通这些,红着脸看了裴砚知一眼。
仿佛心有灵犀,裴砚知立刻就知道她想通了自己的诡计,却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吩咐驿丞把饭菜送到房里来。
他不想穗和被人盯着看,也不想让别人随意猜测。
吃过饭,驿卒送了热水进来,裴砚知让穗和先洗,说自己到门外透透气
穗和知道他是怕自己害羞,故意找借口走开的。
可即便如此,她也还是很害羞。
她还纠结要不要把门从里面栓上。
不栓的话有点不放心,明知大人在外面还要栓门,好像也不太好,跟防贼似的。
她纠结了一会儿,看着门外裴砚知隐约可见的高大身影,最终还是没栓。
可她坐了半天的马车,又骑了半天的马,实在疲乏得很,泡在浴桶里没多久就睡着了。
许是白天看到了自家的宅子,她又梦到父亲被斩首的画面,四处飞溅的鲜血让她哭得撕心裂肺,却怎么都醒不过来。
裴砚知在门外,听到屋里传出惊恐的哭喊,想也没想就推门冲了进去。
“穗和,怎么了?”他叫着她的名字,在屏风前停下脚步。
穗和没回答,只是哭着叫“爹爹”。
裴砚知立刻想到,她应该是梦魇了。
这样的梦魇他也时常会有,他的梦里,都是兄长漂浮在水面的模样。
他担心穗和会呛水,迟疑片刻后,走去了屏风后面。
屏风后面,穗和双眼紧闭,发丝凌乱地靠在浴桶上挣扎哭喊:“爹爹,不要走,不要丢下我……”
裴砚知走过去,蹲在浴桶外,伸手拍了拍她的脸,叫她的名字:“穗和,穗和……”
穗和在极度的恐惧中感受到一只温柔的大手,一把抓住抱在了胸前,仿佛抱住一根救命的浮木。
裴砚知猝不及防,手臂被她拉进水里,贴上了她白腻饱满的胸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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