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国公显然对这桩婚事很是期待,特地穿了一身喜庆的暗红色袍服,红润的脸上虽然已经有了赘肉和皱纹,却掩不住身为国公爷的气派。
两相见了面,安国公先堆起满脸的笑向裴砚知拱手:“裴大人一路辛苦,我已经让人备好了茶水,快进屋喝杯茶。”
“安国公客气了。”裴砚知也向他拱了拱手,只是脸上仍然冷淡疏离,没有一点笑模样。
国公夫人和宋妙莲在前院的偏房里扒着窗帘偷偷往外看。
见裴砚知没个好脸色,国公夫人不满地抱怨:“他到底是来提亲的,还是来捉拿人犯的,若非你父亲有意拉拢他,才不会让你嫁给他侄子。”
“父亲难道不是看中景修的状元之才吗?”宋妙莲惊讶道。
国公夫人嗤笑:“状元又如何,京中多得是才华横溢的世家公子,以他的家境,倘若不是有这么个声名显赫的小叔,你父亲断不会舍得你跟他受苦的。”
“才不会,他说了他会拼尽全力给我幸福的,我相信他有这个能力。”宋妙莲娇羞道。
国公夫人看了她一眼,叹气道:“你呀,你就是从小没人教,不知道人心险恶,哪个男人追求姑娘的时候不是山盟海誓,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?”
“景修不一样,他不会骗人的。”宋妙莲说,“他是我见过最真诚最温柔的人,除了大哥,京中所有的世家公子加起来都比不上他。”
国公夫人无奈摇头:“但愿他不要让你失望吧!”
厅堂里,安国公笑着对裴砚知道:“这桩婚事有贤弟担保,我再没什么不放心的,不如尽早问名纳吉,把两个孩子的婚期定下,贤弟意下如何?”
裴砚知还是冷着脸:“国公爷嫁女,一切凭您的意思就行,我们会全力配合的。”
大家都喜气洋洋,唯独他冷着张脸,像个讨债鬼。
安国公气得在心里骂娘,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,只能含笑应道:“既然贤弟没什么意见,那就委托一个媒人走接下来的流程吧!”
裴砚知道:“国公爷是知道的,我这人不近人情,在京城人缘向来不好,也托不到什么好媒人,不如国公爷来请吧!”
安国公:“……”
你还知道你不近人情,你还知道你人缘不好。
人缘不好你还板着张脸,搞得像是我们家女儿要强行嫁给你侄子似的。
什么人呐这是?
要不是自己有非拉拢他不可的原因,才不会把女儿嫁到他们家。
亲事说定之后,裴砚知谢绝了安国公设宴的盛情,起身告辞而去。
安国公与两个儿子一同将他们叔侄二人送出门,说好这两日便托媒人主持接下来的一应事宜。
马车缓缓驶离国公府,裴景修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,诚心诚意向裴砚知道谢。
裴砚知似乎对这门亲事一个字都不愿多说,靠在车壁上闭眼假寐,淡淡道:“回去别忘了让那丫头搬到东院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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