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阳长公主的野心可比他重得多了。
元景帝将自称换成了‘我’,他道:“今日我前来,只是想告诉你,其实我也并未觉得你是女子,那个位置就坐不得了,若是当初你提出你想要的话,我也未必会拒绝。”
“陛下。”首阳长公主的声音微微拔高,有些生气了,“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?”
元景帝又笑:“是没有意义,毕竟都过去了,我只是觉得遗憾,倘若我们能像盛月盛安这样,是不是能做一辈子姐弟,就没有今日的遗憾了。”
元景帝能答应盛月继承皇位,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首阳长公主,他怕盛月和盛安赴他与首阳长公主的前尘。
首阳长公主将手中的鱼食都丢进了鱼池之中:“人的一生,总会有许多遗憾,陛下已经够圆满了,就不要来我这里求什么圆满。”
元景帝的一生,已经够圆满了,就算是年幼时受苦,年轻时候艰苦,但到了此时,他从帝位上退下,颐养天年,儿孙绕膝,个个都孝顺懂事。
人生圆满,不外乎如此。
他的遗憾,大概就剩下与首阳长公主姐弟二人走到今日这境地了。
元景帝闻言顿住,长叹了一口气:“我都不计较那些事情了,你为何还如此?”
十六年都过去了,连谢琅都不计较当年的那些事了,她自己还过不去。
首阳长公主道:“你不计较,是因为你已经得到了一切,今日所说的不计较,也不过是胜者对败者的施舍,本宫无需你的施舍,也无心与你重归于好。”
“本宫所求所谋的,大半生都成空,本宫耿耿于怀又如何?”
“也是,你说的有道理。”元景帝摇摇头,又叹了一口气,“那既然如此,我也不必劝你,也没什么好说的了,你...珍重吧......”
既然她耿耿于怀,也觉得他的原谅是一种胜者对败者的施舍,她不肯接受这样的施舍,那真的就没什么好说的了。
元景帝说罢这些,便起身离开,越走越远。
高公公快速地跟上。
首阳长公主坐在亭子里良久,静静地看着水池里的锦鲤争食,不时地有锦鲤跳出水面,过了好一会儿,等发现没有鱼食可食的时候,才慢慢地散去。
首阳长公主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去,却发现那条路上,早已没了元景帝的身影了。
春日的风徐徐地吹着,青青翠翠的树叶随风招摇。
春光好,岁月好,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,像是她年轻时每一个春日。
可是如今,她已经白发苍苍。
过去的事情,究竟是对是错,她已经不愿再去想了。
她的一生便是如此,坚持自己的信念,走完着最后的时光。
她无错。
亦无悔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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