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而提拔寒门,于如今的朝堂来说最好。
世间安有两全法,总是要有取舍。
若是他只是谢琅,是景阳侯,是侍御史,那这些委实不用他费心,但他想为了自己的崽铺路,自然得帮他避免一些可以避免的问题。
他或许不是什么好爹慈父,但良心还是有一丢丢的。
元景帝点头,为君者,是要维持天下与朝堂的安稳,世家权势不宜过大,民生治理要跟上,边防之事不可忽略。
再加上...继承之人要教养好,如此才能长长久久。
“赵锦亭?”元景帝在卷子里看到了赵锦亭的名字,将他的卷子看了一遍,“朕记得他是你连襟吧?这治理民生确实是答得不错。”
“是连襟,他是六娘堂姐的夫君。”
元景帝点头:“政务稍稍有些欠缺,不过也不错了。”
元景帝看到赵锦亭排到第十一点点头,觉得这个位置算是合适。
他往前翻了翻,倒是看到了一个令人诧异的卷子。
谢琅这一次出的考题并没有限制,其中治民就要写一个民生问题和治理方式。
这一个卷子上写的是百姓失田的问题。
百姓失田,权贵世家、富户则是囤积良田,日以继夜,世家、富户越富,百姓越苦,若是长久以往,必然民不聊生,天下百姓皆为世家、富户奴仆。
故而提出了限田之法,限定每人名下只能有多少田地,世家、富户以等级划分,什么样的等级可以拥有多少田地,多出来的,可以让没有田地的百姓用钱财购买。
谢琅道:“这张卷子是臣审查余下的卷子,在角落里找到的。”
这‘限田之法’看着是为百姓谋利,实则是大大地损害了官员的利益,这些官员看到这张卷子心中多为不喜,也不想让元景帝看见。
“想法倒是不错,世家富户广积田地一直是一块心病,长久以往,天下百姓失去赖以生存的田地,唯有被这些世家富户欺压,苦不堪言。”
“只是既然是失去了田地的百姓,又怎么有钱银将田地买回来呢?”
谢琅问:“臣倒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。”
“什么主意?”
“由国库拨下一笔钱银,用作贫苦百姓购置田地所借用,待百姓日后的日子好起来了,便要将这笔钱还回来。”
“你说的倒是轻巧,国库国库,如今平西大军刚刚出发,不知花了多少出去,林尚书都要找朕哭惨了。”
“还有每年洪灾、雪灾、北大营、西大营、南大营,哪个不需要钱养的?明年北疆这边又三年了,要钱!”
“还有官员的俸禄,也是从这里出的。”
国库很大,但需要花的地方也不少,国泰民安需得百官将士守护,也需得这白花花的钱银如流水一样花出去。
真的是不当家不知钱不经花。
“此事暂且搁置,眼下也不是好时机,若是将来有机会再说吧,还有你,明日去户部,就跟在林尚书身边。”
“这个卷子放在后面吧,你查一查这学子,和他说一声,并非是不好,只是眼下不合适,而且若是太多人知晓此事,于他没有好处。”
限田,闹出来有的是人想把人弄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