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娇看了一眼临安侯,点头,这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,可不是很生气嘛,只是奇了怪了,他不是最爱这杨小娘吗,是什么事情让他这般大动肝火。
“母亲倒是挺高兴的。”程让突然补了这一句。
程娇抬头看去,只见虽然板着脸,嘴角也眼底竟然有些幸灾乐祸,笑了笑道:“看来杨小娘真的是要倒霉了......”
家里的人陆续归来,最后等程谦赶到,便听闻有人来报说梁平远与程娥到了。
程娇眨了眨眼,与程让对视了一眼,心觉得今日的事情不对,这杨小娘到底犯了多大的错,连女儿女婿都被叫回来。
梁平远和程娥很快就进了门,两人都是坐着轮椅来的,梁平远被打伤了骨头,还不能下来走路,程娥则是病得太厉害了,这会儿连站都站不稳,只能坐轮椅。
程娥今日过来也是心慌得厉害,但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程家人。
侍女推着她上前的时候,她露出了一些虚弱的笑容来:“元娘拜见祖母、拜见父亲、拜见母亲,元娘身子不便行礼,还请勿要怪罪。”
自从程娥进门,临安侯死死地盯着程娥的脸,那一双眼睛黑沉沉的,有些吓人,程娥被他看得心中不安,忍不住问:“父亲为何这般看元娘?是不是元娘又瘦了?”
说到这里,程娥又适时地露出憔悴苍白来,要知道,以前她每每露出这个表情,临安侯都是会心疼的,恨不得以身替之,为她受这苦。
她道:“父亲莫要担心我,生老病死本是常态,如今我也想开了,只是大郎和二郎我一直放不下,我如今已经不求别的,只求父亲将来能照拂他们一二,我在九泉之下,也能安心了。”
“还有平远,之前的事情是我魔障了,想岔了,他也是不想让我难过才帮我的,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,他也吃了一番苦头了,你们也莫要怪罪他了。”
程娥真的是豁得出去,为了自己的两个孩子,为了缓和程家与梁家之间的关系,竟然将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。
“照拂?”萧氏最先忍不住,嗤笑出声,“这两个孩子若是我程家的血脉,我们程家自然会照拂他们的,可惜了,他们不是啊!”
萧氏这话一出,在场的人便有些懵了。
程老夫人抬起眼皮子看了萧氏一眼,见她自己要跳出来说这事,倒是没有阻拦,毕竟这些事情委实是难以启齿,既然萧氏想说便让她说吧。
程娥脸色微凝:“母亲,虽然我知晓您不喜我,可也不能这般胡说八道,大郎和二郎是我生的,怎么就不是程家的血脉了?”
“是,你这两个孩子是你生的,是你的血脉,可你又不是程家血脉,他们关程家什么事啊?”萧氏面上露出了矜贵善良的笑容,“元娘,你可不是我们程家的血脉。”
“胡说!”程娥原本苍白无血的脸顿时都气红了,“我怎么不是程家的血脉了,你休要胡说八道害我!”
“我是小娘亲生的,可不像孙妩那样,是鸠占鹊巢的外来人!”
“你确实是你小娘生的。”萧氏面上的笑意不减,冷意渐生,“可又不是和我夫君生的,你怎么就是程家血脉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