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人正在说话,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骚动,只听见有刘肇基卫士的声音传来,“你现在不能进去,总兵和知府大人正在见重要客人,有什么事情,稍后通禀。”
“不行,我一刻也等不了,这是来自淮安府十万火急的消息!必须立刻让总兵知道。”有人争辩道。
刘肇基皱了皱眉头,他刚才吩咐过了,郑森是重要客人,在他商谈期间不要有任何人打扰,怎么还是有人不懂事。
刘肇基抱拳道:“本将出门看看。”随即起身一把拉开了大门,只见门外两个卫士交叉阻挡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士兵,看样子是个塘马,只见其手中挥舞着一个红色的信封,想要突破两个卫士的封锁。
刘肇基知道红色信封意味着什么,虽然不悦,还是道:“放他过来,上前说话。”
卫士分开,那塘马哭丧着脸,冲到刘肇基身前道:“军门,淮安府急报。”说完,递上了手中信封。刘肇基对卫士道:“带他下去休息。”便拿着急报回到了室内。
“我们回避一下。”郑森道。
刘肇基关上门道:“无妨,郑将军是客人,大家都是明军,是自己人,我来看看是什么情况,这么火急火燎的。”
任民育道:“来自淮安,不会是?”
刘肇基眉头紧锁,拆开信封一看,随即像是屁股被针扎了一般从座位上弹了起来,怒道:“刘泽清!浑蛋!浑蛋!这狗日的降了!”
啪的一声,任民育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,摔了个粉碎,谁能想到,怕什么来什么,刘泽清竟然真的降清了。就在数天前,数路清军分兵南下,准塔的大军刚到淮安府,刘泽清竟然不放一冲一炮,主动派人前去商议投降事宜,情况被史可法安插的眼线得知,这才加急前来报告。
刘肇基喉头蠕动,嘴里喃喃道:“不好,不好,刘泽清降清,扬州府门户大开,即便现在督师回来,扬州也无兵可派啊。”
他看向郑森道:“贤侄,本将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郑森和高衡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万分震惊,他们还真是赶得巧,这刚到扬州就碰到了刘泽清降清的事情,刘泽清降清不仅仅意味着江北四镇少了一镇,扬州门户大开,更是意味着有数万兵马从明军变成了清军,成了建虏的马前卒,此消彼长,形势更加艰难。
郑森立刻抱拳道:“大人请讲。”
刘肇基抿了抿嘴唇,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,“本将现在就和知府修书一封,烦请贤侄动身,带回去交给郑总兵,请福建水师来援助扬州,事出突然,本将也管不了朝廷的命令了,反正朝廷也调不动江北这些大军头,扬州安危,恐怕要寄托在客兵的身上了。本将知道很唐突,但是已经没办法了。”
郑森犹豫了一下,“这。”旋即定了定神,“那好,我现在就回去,跟父亲禀报此事,但我也不敢保证父亲会不会答应。”
“事在人为,贤侄尽力就好,至于结果,就看老天爷的了。”刘肇基长叹一声道。
郑森和高衡一同起身,既然这里马上要开战,他们也就没必要继续游览了,可以返程,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水师训练得如何了,现在返程略早了一些,自己还要在半路想个办法脱身才是。
刘肇基写完了信,他和任民育一起加盖了总兵及知府的印章,刚递到郑森手上。只听见衙门外面传来了极为嘈杂的声音,一名卫士急匆匆拍门道:“大帅,大帅,大事不好,建虏,建虏打过来了!”
“什么!”任民育和刘肇基脱口而出道,就连郑森和高衡也是大吃一惊,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这刘泽清降清的消息刚刚传来,怎么建虏就打过来了,这速度也太快了吧。
众人立刻冲出衙门,只见街面上已经是一片混乱,不管是贵人富户还是贩夫走卒,全都在街上没命地奔逃,像是无头苍蝇一般慌乱,大家都忙着跑回家,收拾细软逃命。本来他们还高枕无忧,觉得清兵要来,至少要先通过江北四镇,谁知道这说来就来,一点准备都没有。
任民育是文官,战争不是他的长项,他问刘肇基道:“刘总兵,督师不在,该当如何?”
刘肇基毕竟是在边关打老了仗的将领,并且一直在辽东跟建虏北虏血拼,经验丰富,他知道,建虏出兵绝不可能一上来就大兵压境,肯定是先派出先头部队或者是偏师进行侦查攻击,估计来的敌军并不多,现在慌乱无异于自乱阵脚。
“知府大人,立刻派出衙门公人,安抚民众,本将即刻发令封闭城门,全城戒严,出入禁止!”刘肇基面色严峻道。
随即对郑森拱手道:“郑将军,抱歉了,战事紧急,先挨过这一阵,我再送你们出城。”
郑森倒是有些兴奋,他还没跟清兵打过仗,便搓了搓手道:“既然如此,择日不如撞日,我们愿意跟总兵一起上城,看看建虏是不是真的三头六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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