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俩一停下，后面从饭馆里跟出来的男人也停了下来，街上人很多，他飞快地闪身躲进一旁的铺子门廊柱子后面。

顾安之看了看姜凌寒，问那算命瞎子道：“先生是叫我们吗？”

算命瞎子十分客气，道了句：“不敢当！二位官爷打老朽眼前一过，老朽便知与二位有缘，若有什么烦扰之事，不妨让老朽卜算卜算。”

姜凌寒打量了一下，算命的老头泛着白眼，除此之外也看不出有什么缺陷：“您……看不看得见？”

算命瞎子摇摇头：“老朽为人卜算，泄露天机，眼睛早已瞎了多年。”他长叹一声：“也算是报应呀！”

“那您怎么知道我们是官差？”姜凌寒追问道。

算命瞎子颇为自豪道：“老朽眼盲心不盲，凡胎肉眼看到的只是表面的东西，而老朽这心眼，看到的是天意，是机缘。二位与老朽有缘，故此才冒昧拦下二位，有几句话要说。”

姜凌寒和顾安之对视一眼，都有些想走，但人家话没说完，又觉得不好意思。

“伤官见官，为祸百端。铃昌陀武，山医相卜。”算命瞎子一边摇头一边叹气：“二位官爷，近来是否遇到了难解的案子？”

顾安之看看姜凌寒，姜凌寒非常坦诚地点头道：“是，有个小女孩被杀了，至今找不到凶手。我们俩在这打听好几日了，整条街都知道，您没听说吗？”

顾安之：“……”这丫头嘴真损。

算命的瞎子被噎得差点背过气去，不过他确实也是见过世面的人，什么难对付的场面没应付过，干咳了一声道：“老朽心眼只观有缘人，两耳只闻天命事，其他的传说轶闻，老朽都不予理会。”

顾安之冲姜凌寒一挑眉，耐着性子，摆出副虚心的样子请教道：“那请问先生，对于这件案子有何可以指点的？”

算命的瞎子见这个小伙子很上道，满意地捋着花白的山羊胡道：“那老朽就被二位官爷卜一卦。”说着拿出龟壳晃了晃，从里面倒出几枚铜钱在桌子上。

算命瞎子煞有介事地摸了摸几个铜钱，又低头沉思了片刻，抬起头捋着胡子，沉吟道：“正午为南，魁钺同梁，煞星在太阴。二位官爷要寻的凶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。”

姜凌寒惊讶地目瞪口呆：“您说凶手是您啊？”

算命瞎子：“……非也！非也！老朽一副残躯，年迈不利腿脚，怎么会杀人呢？小姑娘莫要说笑！这卦里说，你们要找的凶手，就在你们身边，或许已经擦肩而过了，却不自知。”

顾安之默默叹了口气，从怀里拿出一块碎银子，放到算命的桌上：“多谢先生指点。有劳了，这是一点心意，还望先生不弃。”

算命瞎子捋着胡子说了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。顾安之冲姜凌寒使了个眼色，两人便一起离开了。

一直躲在店铺廊柱后面的中年男子闪身出来，看了看他们俩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，忙快步跟了上去。

顾安之走着走着，低头一瞥，见姜凌寒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，不禁问道：“在想什么呢，不会是把那算命的话当真了吧？”

姜凌寒抬头看他一眼：“那倒不是，不过今日这件事倒是给我了一点启发。”

“嗯？”顾安之疑惑道：“什么启发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