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小梨啊,你又回来啦。”
碧青嗯了一声,继续问:“叔,那边出什么事啦?”
“哦,衙门里来人了,有康一家交不出来粮了,捕快就逼他们拿银子抵,有康还在牢里关着呢,有康媳妇上照顾老,下照顾小,去哪里拿银子抵税粮?”
说完,村民就移步走了。
碧青在想出了这么大的事,里正爷爷肯定在有康婶子家,于是她脚下转了方向朝有康家走去。
时值中午,原本该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升起,饭香菜香四溢的时候,放眼整个荷花村,就没几个烟囱在冒烟。似乎家家的日子都过得愁云惨淡一般。
此时的王有康家,更如人间地狱一般,并未有多少有围着看热闹,就算有想看热闹的也都躲得远远的。他们怕,怕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。
只有张里正站在王有康家的院子里,将一地的狼藉和几个孤儿寡母给护着身后,指着为首的捕快赵甲,气得脸都绿了,“你们好歹全是公门中人,你们的责任不是保护百姓的吗?为什么要为虎作伥,欺压百姓?有康已经被你们关到牢里去了,生死不知,你们又来逼他的家眷幼子老母,你们还是人吗?”
“就是王有康说他家里藏着银子呢,只要把这银子拿出来抵了税粮的债,人不就好好的回来了吗?王有康家的,你还固执什么,还不把银子都交出来,再不交出来,信不信小爷我一把火把你这破院子给烧了。”
田季站在赵甲身后吓得不轻,因为是他撺掇赵甲到荷花村来捣乱,好激起民变找到证据交到钦差大人手里。可万万没想到有康媳妇会撞上来询问王有康的生死,知道王有康家还欠着抵税粮的银子后,赵甲就毫不犹豫拿有康媳妇开刀了。
眼看着家里孤儿寡母被赵甲这样恐吓,田季真怕下一瞬间就闹出人命来。要是闹出人命来,钦差大人铁定会觉得他办事不力,哪里还会在前程上照料他?
“没有,家里都没你抄成这样子了,有什么没有什么,你眼瞎看不见吗?”
有康媳妇抱着怀里啼哭的孩子,怒视着赵甲吼道。
赵甲觉得自己被骂了,他抽出刀就要给有康媳妇点厉害,“老子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,真惹着差爷我,女人也照样打。”
“甲哥,甲哥,您息怒,息怒。”田季的魂都要被吓飞了,他连忙早张里正一步拦在有康媳妇面前,赔着笑说:“甲哥,她就是个没有规矩,没有见识的乡下妇人,甲哥何必跟她一般见识?”
赵甲似笑非笑的调侃起田季来,“我说田季老弟,这荷花村可是你的老家,怎么这村子里人都一个个不把你放在眼里呢?还是说你工作没作到位,没把大家动员起来把欠下的税粮银子都给凑齐了?”
赵甲是捕头王千的心腹,田季进衙门的时间晚,什么时候都得小心翼翼的巴结他。
“唉呀,甲哥,你真要把这破院子烧了,可是要出人命的,这要是出了人命,谁拿银子给咱们往上头交差啊?”
田季知道上头现在追税粮的事情催得紧,压力一层层溢下来,谁心里不乱糟糟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