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不依不饶就要让我南家接受这种委屈?我们南家的姑娘不是嫁不出去,硬要塞给你们家的,是彼此双方合了生辰八字,觉得这门亲事妥贴才定下来的,当时你们可没说还要娶个平妻呀?”
南姑母说话的声调越来越冷,韩氏还是头一回见识到婆母惊怒之下的状态。
一边是有生养之恩的娘家人,一边是她要过一辈子的婆家人,韩氏觉得自己好难啊!
韩氏在这里难,而在外面亲耳听到有人议论此事的南诺心里更苦。
她今日发现自己绣的红盖头上若是再添一朵合欢花,定会更加完美,于是带着翠娇出门去购置丝线。起先听到有人议论,她并未在意,还在仔细的挑丝线,是翠娇那丫头听得仔细方转述到她面前。
她先是不信,可好多人都在说镇国公府要娶她这个南家姑娘,实在新郎倌想要的新娘另有其人,而且那姑娘还是凉州知州的女儿,身份比她这商户不知高出多少倍。
“要是我是南家姑娘,赶紧收拾东西回南家去,省得留在京城丢人现眼,人家镇国公府的鑫公子的心上人身份尊贵着呢,哪里是她一个商户能比得了的?”
“可不是,那楚家姑娘本来就与鑫公子两情相悦,若不是南家姑娘从中作梗,说不定人家早就成婚了,呸,真不要脸。”
“人家可是寅国公府四房的亲戚,要不是靠着这一层关系,能得这么好一门亲事?”
“镇国公府什么门第,南家是什么门第,哪有儿凉州知州家的姑娘相配?南家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”
“是啊,做平妻都是抬举南家了,作妾都嫌她地位低下,叫我说啊,镇国公府就该直接退了与南家的亲事,直接与知州楚家结亲。”
“能攀上与镇国公府的亲事,那是南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,南家愿意退才怪呢。”
“所以镇国公府才说若是可以,愿意以平妻待之。”
……
后面那些议论的话南诺听得不是很清楚,也用不着听得清楚,因为那些前面议论的话已经足够让她心烦意乱,六神无主了。她将手里的丝线全推到翠娇手里,身体极不听使唤的朝马车走去,路上一句话都没说,下车后又跄跄踉踉的回了府。
她不敢去找南姑母,怕听到的消息被坐实,只能先回自己的屋,然后把自己关起来。
翠娇放下丝线,急得双眼发花,着急忙慌的交待两句后便出门去找南姑母,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。谁知刚出院门,又冤家路窄的遇到玉竹。
玉竹手里捧着一盘子厨房新做的点心给南笙送去,她身体已经差不多大好了,已经可以在小地方活动活动了。迎面看到翠娇拉着好长一张脸,她不由得叱了过去,“哟,这不是翠娇姐姐吗?是哪里的屋顶着了火,还是谁的眉毛被烧着了呀?”
翠娇狠狠的瞪了玉竹一眼,没好气的说道:“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。”
说完,翠娇绕过她直接走掉了,玉竹在她身后不屑的啐了一口,然后端着点心回了屋。
一进门,她就把这事给说给了南笙听,“翠娇那死丫头,随时见着奴婢脸上的表情都是趾高气昂的,恨不能拿她的下巴尖儿把奴婢给戳死,方才奴婢还是头一回看到她这样焦急的样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