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冯氏的嘴再烂再碎,她肚子怀的始终是我苏家的骨肉,是我的孙子。她再有错你告到我面前来就是,我那么心疼你,难道还不会为你,为良哥儿做主吗?”
苏宗明的声音也提高了。
“你不会。”
张氏的声音比他更高,然后又低了下来,“你不会,我就是告到你面前,冯氏怀着身孕你会怎么处置?恐怕担心她动胎气,连训叱都不会吧,顶多把儿子叫到跟前说几句。可那怎么能行?那怎么能解我的心头之恨?”
“你疯啦,你疯啦。”
苏宗明颓废的退了两步,别过头去,再也不想再看张氏一眼。
“事情已经很清楚了,阿娘,您看这些人怎么处置呢?”
杨氏把决定权交到老太太手里,老太太直觉脑仁疼。她沉默了一会儿,才缓缓开口,“家里出了这样的事,是家门不幸,是家门,总不能再张扬出去。春芍的身契既然已经不在了,就秘密送到京兆衙门去吧,王法怎么判,就怎么判,切莫把事情闹大了。”
春芍一听,整个都吓软了,她尖叫着想往前爬到老太太面前求情,被身边控制她的粗使婆子给制止了。“老夫人,老夫人饶命啊,我的儿子还小啊,我也才出月子呢,我的儿子不能没有阿娘啊!”
老太太冷眼瞧着她的哭喊,不见半分动容,“你的儿子还小,难道我的曾孙就活该被你害死吗?你才出月子,那我的孙媳妇呢?虽然不是直接被你逼死的,但导致她的死,你根本就脱不了干系。来人啦,她把给我拖出去,堵了嘴立好扭送到衙门里去。”
那两个粗使婆子便拿帕子把春芍的嘴堵了,也不理会春芍发出的‘唔唔’声,直接往门外拖。
甘婆子见状,吓得脸色惨白,浑身抖若筛糠,然后她听到了老太太对她判死刑。
“甘婆子嘛,身契还在苏家,那就是苏家的奴,见主行恶也不阻止,还助纣为虐,来人,拖出去乱棒打死。”
又从门口进来两个粗使婆子,拽边拉着甘婆子往外去。
甘婆子此时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,想说话,喉咙却像是被塞了一块绵布,怎么也发不出声来。
“等等。”
老太太徒然又发话了,“把这宅子里的仆妇使役都给我招在一起,让他们都看着甘婆子行刑,好叫他们知道这宅子里背弃主子,谋害主子是什么下场,好叫他们个个都长记性,别以为这宅子里没有规矩。”
老太太的声音很威严,吓得那两个仆妇连连应是。
甘婆子被拖出去后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张姨娘身上。
在听完老太太对春芍和甘婆子的处置后,张姨娘心里一时间涌上无尽的恐慌。从犯下场都这么惨,她这个主犯肯定活不成了。可良哥儿还没长大,她不想死啊!张姨娘先前那副死不认错的表情立即褪去,爬到苏宗明脚边,抱着他的腿哭诉着,“二老爷,妾身知道错了,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了,你不是最宠妾身吗?你替妾身求求老夫人,饶了妾身的性命吧。良哥儿还好,他不能没有阿娘啊!二老爷啊……。”
苏宗明低头看着张姨娘的哭诉,一想到她方才那副理所当然的嚣张,而且这嚣张狠毒还是自己给宠出来的,苏宗明的心就软不起来。可到底是他宠了那么多的年的女人,心是真的疼啊!却休掉陈氏时还心疼。
“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。”
老太太注意到苏怀礼对张氏恨得咬牙切齿,于是说道:“礼哥儿,张姨娘就交给你了,随你怎么处置。”
张姨娘闻言哭声戛然而止,她惊诧的看向老太太。她没有判她死刑,而是把她交给苏怀礼?
她是他的杀子仇人,间接害得他死了媳妇的仇人,真要落到苏怀礼手里,张氏的下场无法想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