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迷糊糊之际,也不知马车走了多久,好像感觉马车停了下来,李宴半梦半醒睁开眼,嘴里囔着:“快扶爷下车,爷还要回去继续做美梦呢。”
车帘子让人撩开,李宴伸手搭着车夫手臂上跄跄踉踉准备下车,结果脚没踩着脚凳,一脚踏空摔了个狗啃泥。
“哎哟,哎哟。”出狱后李宴何曾受过这种委屈,他愤怒的爬起来,望着扶他的车夫扬手就要打。
当夜月色还是很亮堂,再加上周围有两盏不和谐的灯笼亮光,李宴很快注意到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他的随从。再环顾四周,他没看到黄国公府的大门,甚至这是哪里他都不知道。他是黄国公府的公子爷,从小涉足的场所全都是可以脚不沾泥的,像眼前这种空气带着腥臭味,到处都是毛毛草草,又脏又乱的地方,除了大牢里,他压根就再没见过。
那两道异常的灯笼亮光是挂在另一辆马车檐头上发出的,接着,他有些意外的看着花喜撩帘跳下车,然后扶着刚将被他休出门的妻子苏怜搭着花喜的手缓缓下了马车。她身上披着一件深蓝色的绵织梅花披衣,梳着流云髻,髻中插着一支华贵的宝子珠钗,面容冷傲的站在马车旁,冷冷的望着他。
李宴当即就乐了,笑得很轻浮和奸滑,“看来娘子离开我黄国公府后,日子过得不错嘛,瞧瞧这一身的气派,倒比在我府上时年轻了好几岁呢。”
他果然是没有心肺的,已经不记得她这一身行头了。“李宴,你这无情无意的混蛋,我苏怜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。我这一身行头,就是当年我初遇你时之穿的那一身,今夜,咱们当初怎么开始的,就怎么结束。”
事到如今,李宴依旧没意识到有什么危险,只是苏怜的话让他似乎起些什么,“娘子不提,我都要忘了。只是你一个弃妇,能奈我何?”
苏怜狠狠的勾起一方唇角,然后轻轻喊了两个句,“动手。”
下一刻,躲在暗处的两个黑衣蒙面人迅速将李宴给控制住。李宴见此阵仗,才将将有些慌了,朝苏怜怒骂,“贱人,你想干什么?你要是敢乱来,小心爷到处宣传你在床上的那点风流韵事,让全京城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下贱的货色。”
苏怜被她激怒了,上前左右两耳光毫不留情的煽过去,打得李宴头昏眼花,醉熏熏的酒意算是彻底的醒了。
“你省省吧,这个地方可是我精挑细选的,就为了今夜好好收拾你,所以就算你喊破喉咙,也不会有人来救你。”
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煞时袭遍全身,李宴瞪大双眼看着苏怜,好像还不相信苏怜会如此大胆报复他。
“报复我,就凭你?你以为我要是死了,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你头上?我告诉你,别这么天真,最近跟我不痛快的就只有你,旁人不知道,黄国公府的人可是全都知道。”
隐约中看到李宴脸上红肿起来的十个指头印,苏怜心里涌上一股强劲的报复快感,“谁说我要取你性命?你的贱命值什么钱,这些年你让我生不如死,同样的,我也要让你在接下来的岁月里生不如死。”
“我让你生不如死?呸,还不全都是你自找的。”李宴一边挣扎,一边怒骂,“当年明明是你勾引我在先,自己想攀龙附凤,不惜自荐枕席,是你自己自甘下贱,现在倒来怪上我了,什么道理。老子还因为你坐了那么多年的牢,老子在牢里受的那些苦你知道吗?你他娘的在外头吃香的喝辣的,老子在大牢里吃康咽菜,你都对不起老子,老子凭什么要对你体贴入微?”
他居然把坐牢这事怪到她头上来了,那些年因为这件事她在黄国公府处处谨慎小心,就怕说错做错惹人注意,再提起沈宴坐牢之事惹公公婆婆不痛快,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,他居然说她在外头吃香的喝辣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