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不知道,虽然你和繁哥儿都说那女子是个正经的,但我实在想不通一个正经人家的姑娘哪里会那么晚还在外晃荡?还偏偏招惹上事非?”
文嬷嬷细想想主子的话,也没觉着哪里不妥,“老夫人既然担心,就再过去瞧瞧吧,别真有个什么事儿,玷辱了冉家的门楣。”
这就样,文老夫人留下两个孩子吃零嘴儿,搭着文嬷嬷的手往儿子的院子去。
她们到时,正巧见着二人一前一后迈过门槛。
冉绥繁倏地见着阿娘和文嬷嬷,拱手作了一揖,“阿娘,您怎么过来啦?”
恩人的阿娘?孙妤只稍稍扫了一眼,约莫是个慈善的老夫人,立即曲膝福礼,“见过老夫人,老夫人万福。”
孙妤身上还穿着替换下的衣裙,姿容打理过了,眉眼清秀,言语温婉,举止有礼端庄,的确不像是个沦落风尘的女子,更没想到繁哥儿过世媳妇的衣裙她穿着这样合身,不由让朱老夫人多看了几眼。
“姑娘客气了,你们这是要出去?”
孙妤又曲礼福了一礼,“回老夫人话,妾身昨夜离家,想来家人已经发觉,定是十分担心,妾身着急回去,以免家中长辈担心。”
“既然知道家里长辈会担心,好端端的怎么半夜三今往外去,还遇到登徒浪子险被轻薄,要不是我儿路过,你可怎么向你家中长辈交待?”
朱老夫人这一番话有点训叱的意思,冉绥繁觉得阿娘有些过了,毕竟这姑娘与冉家没关系呢,她不太好开口教训人。
孙妤只当这老夫人是梁太太,可真要是梁太太,还不知怎么气恼她呢。“老夫人教训得是,妾身知错了,将军救命大恩,妾身改日定登门拜谢。”
“这些都是小事,去吧。”
朱老夫人的目光在孙妤和儿子身上来来回回,没见着有什么异样,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?她让了让路,冉绥繁和孙妤准备离开。
只是没走几步,就见儿子冉旗瑞从一道拱门里窜出来,边跑边喊,“阿爹,阿爹。”
冉绥繁见着儿子,只得又停下步子一把将他抱起来,“你怎么跑来了?”
“是啊,你来干什么?外头这么冷?”朱老夫人赶紧走过来摸摸他的手,发现没凉着才放心。
小孩子仰着脸,“我想爹爹了,过来看看爹爹,不止我来了,我还把妹妹带来了。”
冉旗瑞语声一落,就见一个女使牵着一个穿粉红衣裳的漂亮小姑娘走出来,她绾着两个丸子髻,髻上系着珠花流疏,很是俏皮可爱。
冉绥繁望着小姑娘笑。
朱老夫人则快步走过去,蹲下身子摸摸她的脸蛋,又握握她的手,“我的宝贝孙女儿哎,你怎么也跟着出来了?外头冷,走,赶紧跟祖母回去。”
朱老夫人牵起欢姐儿的手就要转身,骤然听到身后一声饱含悲痛与激动的哭喊,“欢姐儿,欢姐儿,我的欢姐儿。”
此时的孙妤,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激动,与她分别数日的欢姐儿,她千寻万找,竟然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她眼中。她跄踉着步子飞奔过去,将欢姐儿从朱老夫人怀里几乎是抢过来。
然后她的腿软了,她抱着欢姐儿瘫坐在地上,连着亲了欢姐儿好几下,眼泪朦胧了她的视线,心愉悦得像要跳出来,又紧紧的拥着欢姐儿,“我的孩子,你去哪儿了?你知不知道阿娘找你找得好苦啊?我的欢姐儿,阿娘终于见到你了,再见不到你,阿娘真的就要活不下去了。”
欢姐儿在孙妤怀里仰起小脸儿,伸手揩着阿娘脸上的眼泪,“阿娘,阿娘不哭,欢姐儿乖乖,阿娘不哭。”
孙妤怎么能不哭?
这一幕落在冉家人眼中,滞愣了好一会儿众人才回过神来。
孙妤还在哭,她歇不住眼泪。
朱老夫人上前轻声问,“你真的是欢姐儿的阿娘?怎么会这么巧?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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