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太监被苏瑜这番话训得一愣一愣的,他看见苏瑜在笑,便那笑容里却没有半丝温度,有的,只是嚣张至极以及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威胁。一年一度的中秋宫宴是何等大事,她居然说他内务府不顾皇家颜面,不给银子她操持宫宴,这不是说他内务府失职,严重了他可是要掉脑袋的。
常太监满眼怒色,“恕奴才斗胆,王妃越扯越远了,只是王妃操持中秋宫宴的用度超额,这与太后娘娘与长公主殿下,还有皇帝陛下毫无干系。”
能做到内务府总管,脑袋里装的的确不都是草,可是苏瑜也不是那么好敷衍的。她叹了口气,低下头无比苦恼的摇摇头,“既然公公不给银子,那这中秋宫宴就这么着吧,布置那些该停的就停,该采办的也都搁置。届时到了宫宴那一日,朝臣贵亲家眷入宫看到那副冷静的模样,问我这操办人时,我也只实话实说。”
实话实说?这跟到皇帝陛下面前让他明辨是非有什么区别?众所周知此事是太后让长公主殿下交待给王妃料理的,王妃说实话是内务府不给她银子,不就是告诉所有人是太后娘娘抑或是长公主为难她么?太后娘娘最是尊贵,最是爱颜面,要是让所有人知道她刁难王妃,她处置不了王妃,还不得拿他撒气?
常太监想得很通透,先前是他没料到这个王妃如此难缠。他也的确难做,此事本就是慈宁宫的总管太监交待下来的,也就代表着太后娘娘的意思,可为了太后娘娘的颜面,他可不能真让王妃在众朝臣亲眷面前玷污太后娘娘的名声。
“啪……。”
常太监狠狠的煽了自己一耳光,顿时换了一副醒悟的嘴脸,“瞧奴才这嘴,多不会说话!王妃娘娘您息息怒,这宫里大宴小宴的,一年到头最是紧要的也就是中秋宫宴和除夕夜宴了。依奴才看这该布置的还得布置,该采办的还得采办,怎么也不能拖王妃娘娘您头一回操持的宴会后腿不是。”
“那这银子可怎么办?我摄政王府空有虚名,府库里也没几两银子,可收拾不了宫里这宴请的烂摊子。”
不仅常太监,连莫总管也跟着抽了抽嘴角。王妃娘娘居然说摄政王府的府库里没几两银子,真是不亏心啊!
“娘娘您的账册明细做得有凭有据,哪怕只有半文钱都是花在刀刃上的,而且宫宴花费本就该内务府负责,王妃娘娘您放心,这该花的就得花,不然省的就是皇家的颜面,奴才省得。”
苏瑜示意蝶依将账册收了,随即颇为欣慰的看向常太监,“看来是我先前误会常公公你了,原以为你是个拜高踩低的奸险小人,如今看来,公公还是很懂事的嘛。”
对于苏瑜这番明夸实贬的话,常太监也只能忍着满腔怒意以笑示人,“王妃教训得是。”
“放心,公公这样明事理,我定会记住公公的,但凡有一丝机会在太后娘娘面前进言,我也会极力给公公说好话的。”
这个二嫁贱人,临了还要威胁他一回,常太监心里很不服气,磕下头去,“谢王妃娘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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