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二老爷牙疼一般地捂着腮帮子,这说的是什么话!
张阁老板着脸道:“他想求泼天的权贵,那也就得愿赌服输,什么叫咽不下这口气?西楼啊,你这次要是考不中,你是不是还想去打主考官一顿,好出了你憋着的这口气?”
赵凌云:“那到底谁是主考官?”
张轻鸥:“你还真的想去打人?”
看张大人好像又要跟自己生气了,撇撇嘴,赵大老爷不提打人的事了。没办法,张大人年纪也不小了,脾气却比血气方刚的小后生都要爆,真气坏了身体怎么办?“唉,”赵凌云叹口气,说:“老爷子您愿赌服输,但夏老头儿愿不愿意,这还得两说呢。我倒是想夏老头儿跟假仙儿拼一回命,兴许他跟假仙儿撕破脸了,圣上就不收拾他了呢。”
张阁老跟儿子说:“你带着他背书吧。”
赵凌云:“别啊,咱们唠唠嗑呗。”
张阁老面无表情地说:“他就是把世子给打了,跟你有什么关系?你背你的书,如今只有圣贤书能救你。”
对张阁老的这句话,赵凌云只想说一句,圣贤书是我的苦难之源!比起继续背书,他宁愿去夏府看看夏老头儿的凄惨模样去。
此时的夏府里,夏照清一身家居的衣衫,头上也没戴帽,只简单地用块布包了头发,权贵之气消失不见,夏阁老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老头子了。
坐在夏照清对面的人是望书先生,正喝着夏阁老给他烫好的黄酒。
跟赵凌云期望的不同,夏阁老并没有去找赵凌霄的拼命,而是赵凌霄派了望书先生,过来看夏阁老。
“阁老其实不必走这一步的,”喝下肚半杯黄酒,将身上的寒意都驱散了,望书先生放下酒杯,跟夏阁老说。
夏阁老摇一下头,“还能如何做?赵西楼不下考场,此事可解,可要怎么拦住赵西楼?再者说,就算世子有办法要了赵西楼的命,那还有福王爷呢,世子也有办法要了王爷的性命?”
你赵凌霄要有在京城,杀了福王的本事,那你如今就不会还囚鸟一般,被困在京城里了。
望书先生:“阁老可以推辞。”
夏阁老摊开手,让望书先生看自己,说:“我这把年纪了,瘦小枯干,伤病的借口我若用了,那圣上就可以让我还乡养病,我若离开京城,我还有再回来的可能吗?”
搞不好,东盛帝在他还乡的路上下手,他一家人的命都会被他葬送掉啊。
夏阁老看着望书先生,低声道:“你替我带话给世子爷,就说我夏照清心有遗憾,但无能为力了。”
望书先生拿起酒杯,将剩下的半杯黄酒也给喝了。
夏照清以伤病为由推拒主考官之职,就算东盛帝顺势让他告老还乡,夏照清也还是有办法留京不走的。这位的门生弟子,完全可以上折,挽留夏照清,如此一来,这事就得朝议。这等事情,一旦朝议,那就意味着拖延,一拖二拖的,这事说不定就有转机了。
可望书先生看夏阁老的意思,他没将这话说出来,夏阁老如今就想一走了之,不想将赌注押在他家世子爷的身上了,那他说什么都没用了。
“世子爷以后的路更难走了,”夏阁老亲手给望书先生斟了酒,小声道:“以前世人都道他是简在帝心,之前几次指婚不成,也可以勉强说成是,圣上看人看走了眼,乱点了鸳鸯谱,但抬妾为妻的事一出,世人还如何相信,世子简在帝心?”
你都遭皇帝陛下的恨了,以至于他要这么羞辱你,他怎么可能将皇位传给你赵凌霄呢?
夏阁老声音轻得几乎不可闻,“日后就算圣上将皇位传与世子,世子如愿得登大宝,可世人是不会相信的。”
这就是说,你赵凌霄想当皇帝,你想安安稳稳地从东盛帝的手里接手江山,这绝不可能了,你赵凌霄只有谋朝篡位这一条路可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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