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弦歌而知雅意,雅意是他那位已经过世的夫人的闺名,所以他们的女儿叫弦歌。当初替自己这女儿取名时有多欢喜,如今就有多尴尬,还有那么几丝怅然。
胡佶如今再想雅意,这女子的面目都已经很模糊了,恩爱过,但要与他相伴白头的人,终不是这个女子。所以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,雅意变得久远,最终被胡大人忘却了。
而弦歌,如今弦歌也要走了,也不怎地,胡佶突然就感觉到了悲伤。
”你平日里最是听话,”胡佶跟四小姐说:“这一次你为何就不听话了?”
“唉,”胡阁老叹一口气。
胡四小姐则低头不语。
“那个杨婆子倒是一心为你着想,”胡阁老跟四小姐说:“你把她带上吧,她的奴契,老夫待你安顿下来后,差人给你送去。”
刚才自家夫人也说要带杨婆子走的,赵凌云赶紧就开口大声道:“不用改日了,现在就给吧,您又不管家,改日?您知道您府上的人会听命行事啊?”
“我们府上的事情,轮到你这……”胡三爷又要跳脚。
“去拿杨氏的奴契,”胡阁老说:“快点。”
胡三爷跟赵凌云还能叫骂上几个回合,但跟胡阁老,他向来是言听计从,不敢多话的。答应了胡阁老一声,胡三爷自己跑去拿杨婆子的奴契了。
“不用谢老夫了,”胡阁老跟又要跪下给自己磕头的四小姐说:“你走吧。”
胡四小姐便又转身走。
“你在这里等拿奴契,”江明月小声跟赵凌云说:“我跟在四小姐后头走。”
“行,”赵凌云点点头。
胡四小姐走得很慢,花婶儿跟在这位身后走路,走得她都心急,但花婶儿没催四小姐。这胡四小姐摇摇晃晃地走着,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,花婶儿别说催了,大声说话她这会儿都不太敢。
等胡三爷拿来杨婆子的奴契,发现自家父亲还在庭院中站着,胡三爷就道:“父亲还在这里等什么?”
“拿来,”赵凌云伸手跟胡三爷要奴契。
胡三爷问胡阁老:“父亲,这奴契要给赵西楼?”
胡阁老:“嗯。”
赵凌云从胡三爷的手里一把夺过了奴契,给个奴契都要问自己老子的意思,这管家老爷可见就是个没主见的,这样的人活该没出息,只能待家里当管家。
“我一会儿再回来,”赵凌云跟胡阁老说:“银子,户部的人先数着,我去去就来,不耽误你们老胡家还钱的事。”
胡阁老:“嗯。”
“这怎么跟你说什么都是一个嗯了?”赵凌云嘴里嘀咕着,拿着杨婆子的奴契,转身要走,又想起来问杨婆子现在人在哪里了。
胡阁老又看胡三爷。
胡三爷只得又跑去找杨婆子,让这婆子收拾行李,跟着四丫头过日子去。
“等等,”赵凌云却又喊了一嗓子。
胡三爷:“你还有事?”
赵凌云:“这杨婆子有家人在你们府上吗?一起放走得了,阁老大人您说是不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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