厅里顿时一静,谁也没想到,寒露人居然就在门外。
甚至有人心里想,果然农妇持家没规矩,竟无人通报。
也不想想,人家这是在自己家里,通报是礼,但这也是有来有往的呀。
你都这般了,还要向你讲礼?要不要脸!
诡异地静谧之后,沈老夫人一声咳嗽,装作无事般地对寒露道:“你过来了,这几位都是我闺中的姐妹,赶紧来见见长辈们!”
寒露往前走了几步,逐一看过,似笑非笑地说:“是得见见,回头我得告诉郡王一声,各位长辈都关心着他呢,连下一任郡王妃都已经找好了,只是如果我不自请下堂,该怎么办呢,是暴毙还是被休?”
沈老夫人脸上顿时过不去了,恼道:“真是没规矩,怎地如此说话?”
寒露看向沈老夫人:“祖母,这可是刘老夫人亲口说的,您一贯耳聪目明,您这会儿可不能犯糊涂!”
这是欣悦刚刚告诉她的,这大嗓门乃兵部右侍郎刘大人的母亲。
“越说越不知事了!”沈老夫人指着几位垮着脸的老夫人道:“这些都是长辈,你该上前行大礼才是!”
“行大礼?”寒露一声冷笑,“这几位品级上不如我,德行上更是不配,我为何要行大礼?”
“你这村妇,竟敢口出恶言?”刘老夫人指着寒露怒道。
寒露轻蔑一笑:“口出恶言?刘老夫人这话我可真的是不明白了,我既没有说您为老不尊,又没有说你倚老卖老,怎地就口出恶意了?”
刘老夫人顿时气得个倒仰,她活了一辈子,也强势了一辈子,从来无人敢这样跟她说话。
说是没这样说,但谁听不出来寒露是什么意思。
刘老夫人脸上的皱纹原本就刀凿斧刻般,这会儿则更加深刻,她铜铃般的眼睛直瞪着寒露:“你这农妇,不但口出恶意,还无德无才,有何颜面敢居这郡王妃这位?”
这时一位微胖的老夫人拉了一下刘老夫人的袖子,示意她不要说了。
背后说说也就罢了,谁人后不说人的,哪有当面也这样,没得连累别人。
但刘老夫人却又瞪了那位老夫人一眼:“我说得不是实情?”
“实情?刘老夫人,我这郡王妃之位是夫君请封,圣上恩准的,您怎么这么不乐意?莫非是说圣上没跟刘大人商量,您就心有不满?”寒露说完一本正经地看着刘老夫人。
“你……你简直一派胡言。”刘老夫人撑不住了,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又伏身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下行大礼,“臣妇没有这个意思,圣上明鉴啊!”
寒露脸上做出惊恐的模样,但心里却只是冷笑。
这样一来,在座的都惊住了。
都在京里住了几十年,有的还是从小玩到大的,谁不知道谁。
刘老夫人这一生,受过屈,历过险,但这样被人当面拿话套住的,还是第一次。
“寒氏,你竟如此无礼,你……你真真是让我沈家无颜,莫非真不想要这郡王妃之位?”沈老夫人怒斥着寒露,手上的青筋都欲隐欲现。
只是瞒别人容易,但寒露依旧从沈老夫人的眼底看到一闪而过的兴奋。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