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合着我辛苦生下来的孩子,就是给您作贱的?您若真的这么嫌弃我们母子四个,我们当着您的面跳了河成不成?”寒露说着,一手抱起妞妞,一手牵起狗子,作势就往门口的池塘而去。
“娘,不跳河,呜呜呜,河里……冷……呜呜呜……”妞妞以为是真的,顿时吓得抱着寒露大哭起来。
寒露不禁有些惭愧,轻轻地拍了拍妞妞的背,但既然演了,总得演到底吧。
不过围着这么一大群人,若真眼睁睁地看着寒露母子跳河,这水月湾的人走到哪儿都抬不起头来了。
更何况妞妞这一哭,许多人都被她哭得心头发酸,纷纷指责吴氏的不是,就算是孩子错了,也不能打啊。
甚至有人道:“瞧吧,报应,打孩子倒把自己摔了。”
有人跟着附合:“可不是,哪有这样做长辈的,真是不慈。”
寒露终于松了口气,瞧着这水月湾大多数人还是不错。
寒露知道,这时代孝比天大,如果真落个不孝的名声,孩子们走到哪儿都要低人一等的,所以那还是让吴氏不慈好了。
吴氏自然也懂得这里面的厉害,所谓“上不慈,下不孝”,不论是乡野还是朝堂,都是一样的道理。
“我哪儿有不慈啊?”吴氏忍着痛,指着米缸说,“你们去瞧瞧,也不知道她怎么教的,这几个孩子竟然去我家偷粮食呢。”
这时有人劝着吴氏:“都是你沈家的儿孙,许是孩子们饿极了,你做奶的,就别太计较了。”
吴氏却痛哭流涕道:“我哪儿是为了自己啊,你们说说,这么点儿小就偷东西,若不好好儿的教教,往后长大了还得了?那坑的可不是我们老沈家一家,那是全村人的祸害。”
一说起这个,大家就都不吱声儿了。
没谁愿意村里出一个手脚不好的人,到时候是今儿鸡没了,明儿鸭不见了,那还真的头痛,尤其是这样没爹的孩子,最容易走上这种歪路。
寒露听得眉头直皱,这“偷”可不是个好事,哪怕是“偷”沈家老屋的,也不行!
“娘,我们没有偷,是大哥送过来的。”狗子眼泪汪汪地紧抓着寒露的衣襟。
寒露低头看着狗子,又蹲下身子与他平视,再问一次:“是你大哥成志送来的?不能骗娘!”
狗子再次重重地点头:“就是大哥送来的,狗子没骗人。”
“娘信你!”寒露摸了摸狗子的脸,然后起身对吴氏道,“您听明白了,不是狗子和妞妞偷的,是成志送来的。”
吴氏忍着痛,在旁人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,恨恨地指着狗子道:“他说你就信啊?他若说这粮食是天上掉下来的呢?成志一早就去了学堂,你们就是瞧着他没办法来对质,想骗老娘,没门儿。”
“狗子是我儿子,知子莫若母,他说的话我当然会信,而且他也没有说这粮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。”寒露冷冷地盯着吴氏,“我可以起誓,若狗子说谎了,我不得好死,您敢起誓说,若成心诬陷就入不得沈家祖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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