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言一出,众人都齐刷刷地看向裴砚知,都觉得那人说的很有道理。
裴砚知如此执着,或许真的和沈望野有什么关系。
可沈望野死的时候,裴砚知还在大理寺任职,他们能有什么关系呢?
如果真有关系,当年沈望野犯事时,他也不可能安然无恙。
众人猜疑的目光里,陆溪桥紧张地攥紧了拳头,准备替裴砚知说话。
裴砚知却淡定地看向那个官员,缓缓道:“你想多了,重查科举案,是我身为御史的职责,假如有一天你也含冤而死,我一样会替你出头。”
那位官员顿时噎个半死,脸都憋成了猪肝色。
陆溪桥差点笑出声来,立刻大声说道:“诸位同僚,我觉得裴大人说的有道理,咱们身在官场,谁敢保证一辈子顺风顺水?
你们现在反对裴大人,将来有一天事情临到自己头上,还能指望谁为你们申冤,毕竟,放眼整个朝堂,也只有裴大人一个敢为了同僚挺身而出,向陛下直言进谏了,大家说是也不是?”
众人闻言都沉默下来,明知他就是在替裴砚知说话,又不得不承认,他的话有一定的道理。
他们也确实需要一个像裴砚知这样的人。
假如当年沈大学士犯事时,能有一个这样直言进谏,敢和天子硬刚的御史站出来替他鸣冤,兴许他就不用家破人亡。
思及此,官员们纷纷噤了声,继续装聋作哑。
皇帝见众人如此轻易被陆溪桥说服,不由得火冒三丈。
这个陆溪桥,简直比裴砚知还烦人。
皇帝当然知道裴砚知没错,可从天子的角度出发,没错不代表就是正确的。
很多事情本身就处于灰色地带,并不是非黑即白,他杀了沈望野是不对,可他不杀沈望野,他的儿子就得死,朝堂也会因为大皇子的死引发动荡,皇后和皇后的娘家,以及他们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,都不会答应。
再者来说,裴砚知重查此案,一旦真相重见天日,当年那些受牵连而死的人,他们的家人肯定也要生事,那么多人,要一家一家去花费人力财力去安抚,或许还会有人煽风点火,要求皇帝写罪己诏。
自己身为天子,是至尊无上的存在,怎能随随便便低头认错?
一旦全天下都知道皇帝犯了这么大的错,他还怎么威震四海,统治天下?
所以,这个错,他绝不能认。
这个案子,也绝不能重查。
哪怕为此损失一个左都御史,他也在所不惜。
“来人,裴砚知目无天子,狂妄自大,给朕拿下,杖责四十打入天牢!”皇帝沉声下达命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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