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奈之下,长公主只得放缓了语气道:“身为母亲管教子女确实没错,但凡事要有个度,打得狠了,出人命了,一样逃不脱刑狱之责。
老太太自己瞧瞧,你儿子现在这情况,还能再撑多久,人心都是肉长的,何况他还是你身上掉下的肉,你把他打成这样,你当真一点都不心疼吗?”
裴老太太顺着她的手指向裴砚知看过去。
这个高大伟岸的男人,如今就像一只受伤的兽,奄奄一息地靠在穗和瘦弱的肩头,脸色白得像纸,额头冷汗涔涔,那双总是乌沉沉的瑞凤眼也没了光泽,仿佛随时都会永远地合上。
老太太心头抽痛了一下,眼眶不觉有些湿润。
这是她儿子。
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。
也是她所有子女当中最让她引以为傲的儿子。
她怎么可能不心疼。
可她身为母亲,身为一个早年丧夫的寡妇,她有义务有责任严格管教子女,引导子女走正途,否则这一大家子上百口人,岂不要乱了套。
“殿下言之有理,老身也不是非要把儿子打死,但他做错了事,我这做母亲的就要及时纠正。”
她说着伸手指了指穗和:“这个穗和,已经跟了我大孙子三年有余,无论是妻也好妾也罢,哪怕是个丫头,是个通房,砚知这当叔叔的也不能再去染指。
他这样的行为,如何担得起左都御史的职位,如何为百官做表率,如何替天子管朝堂,殿下您深明大义,您认为我这做母亲的不该管他吗?”
长公主从来没被人问到哑口无言过,而今面对这个老太太,竟是毫无办法。
长公主叹口气,无奈道:“那依老太太之见,此事当如何处置?”
老太太说:“很简单,让穗和走,不要跟着砚知,也不要跟着景修,她爱去哪去哪,只要别来沾我儿子和孙子,我们一家人就还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。”
“不行!”裴砚知猛地睁开眼,挣扎着想要站起来,却因情绪过于激动,喉间又有腥热涌动。
一口鲜血吐出来,他眼前一黑,彻底昏死过去。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