阎氏立即冲穗和使眼色,悄悄给穗和比手势,脸上带着威胁的意味。
穗和对她的手势似懂非懂,见她一直往东边指,猜想这威胁应该和裴砚知有关。
穗和犹豫了一下,终是对长公主点了点头:“奴婢确实是跟我家小姐学的。”
长公主将信将疑,又问了裴玉珠一些调香的常识和技巧。
这些知识裴玉珠以前听穗和讲过,她能记住,但就是做不好,这会子拿来应付长公主的提问,倒是勉强过了关。
长公主看看穗和,又看看她,颔首道:“既然你是师傅,这差事就交给你吧,好好做,回头得了太后赏识,燕京城的青年才俊都要争着娶你过门的。”
裴玉珠小脸涨得通红,偷偷看了陆溪桥一眼,羞答答道:“殿下莫要拿民女取笑。”
长公主哈哈笑了两声,忽又沉下脸:“但我丑话说在前头,你调的香太后若是不喜欢,可别怪本宫不讲情面。”
裴玉珠心下一惊,连忙跪在地上向长公主保证:“民女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的。”
“那好,本宫正好也饿了,大家一起去吃席吧!”长公主笑着说道,临走又叫上陆溪桥,“陆少卿,要不要一起?”
陆溪桥嘿嘿笑:“殿下不是嫌臣不守男女大防吗?”
长公主说:“没关系,我们不拿你当男人就行了。”
夫人小姐们全都掩唇嘻嘻哈哈地笑起来。
陆溪桥这么厚的脸皮都有点招架不住:“算了,臣还是走吧,臣怕殿下把臣带坏了。”
说完拱手向女眷们作了一圈揖,又看了穗和一眼,沿着木桥大步而去。
长公主在后面哈哈大笑:“真难得,陆大人居然也会害羞。”
宋妙莲见她心情不错,壮着胆子请她去前面入席。
长公主心里明镜似的,知道宋妙莲是在利用自己,但宋妙莲到底是安国公家的千金,为了皇兄的朝堂安稳,她不能不卖安国公一个面子。
因此,也就没有苛责宋妙莲,随她向外走去。
裴景修留在后面,压着怒火问阎氏:“母亲这又是闹哪样,您知道欺骗太后和长公主是什么后果吗?”
“怕什么?”阎氏满不在乎,“檀香不都是那个味吗,随便调调都差不到哪里去,再说了,你妹妹调不好,不还有穗和吗,咱家养了她三年,她不该帮玉珠一把吗,玉珠得了太后赏识,对你对她对咱们大家都是有好处的。”
“……”裴景修十分无语。
阎氏又对穗和说道:“这件事关系到玉珠的婚事,你一定要帮她完成,否则这辈子都别想赎身。”
穗和不气不恼,唇角甚至带了点笑:“好的太太,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小姐的。”
她答应的这么爽快,阎氏反倒有点不放心:“你最好别出什么幺蛾子,否则我就把你和裴砚知的事告诉长公主。”
穗和点头:“好的太太,我知道了。”
裴景修也觉得穗和这回过于乖顺了些,正要问她,穗和却抢先道:“郎君和太太快去招待长公主吧,若能和长公主搞好关系,郎君的仕途必定更加顺风顺水。”
虽然她说的和裴景修想的一样,可裴景修总觉得她的话里带着讽刺的意味,脸上不禁有些讪讪。
还要说什么,阎氏已经拉着他走开:“有事回头再说,招待长公主要紧。”
裴景修只得无奈道:“穗和,你先回去,我忙完了就去找你。”
穗和不置可否,目送母子三人离开。
水榭彻底安静下来,阿信气愤道:“大太太的算盘打得真响,也不看看她女儿是什么材料,娘子就该当面向长公主揭穿她的谎言。”
穗和笑了笑,说:“你放心,这事我心里有数,长公主心里也有数。”
阿信诧异地看着她:“怎么个有数法,我怎么没看出来?”
穗和眨眨眼,卖了个关子: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”
俏皮的样子让阿信又看直了眼。
娘子自打对景修少爷死了心,真是越来越灵动,越来越鲜活了。
好想大人赶紧回来,看一看现在的娘子,是怎样的脱胎换骨。
许是不经念叨,两人一回到东院,就有暗卫送来了书信。
信是阿义写的,说他们今晚就能到家,让阿信把家里收拾好,准备迎接大人回家。